大明春色 第二百八十八章 男孩兒_頁2
各方土司,當真叫人讚嘆。」
朱高煦聽罷,隨口苦笑道:「沈夫人有所不知,當年父皇還是燕王時,我才十餘歲、就去過蒙古草原。靖難之役若是沒有我衝鋒陷陣,那場戰爭必定更艱難,你信麼?」
沈徐氏一臉敬仰道:「妾身略有耳聞。如今見殿下英雄了得,哪能不信?」
她的聲音柔得像水,神情也是充滿了仰慕傾心的模樣,叫人十分受用。但她究竟是發自真心、還是一種技巧,朱高煦還真的無法確認。這沈徐氏雖是一介女流,但她待人處世的手段,確實很有分寸心思。
沈徐氏捧著小盞遞過來,又用隨意的口氣說道:「漢王府上書請赦免雲南府一些罪犯,朝廷已經准了。李樓先的夫君最近已回到了昆明城團聚。他們夫婦想見殿下一面,當面謝恩,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李樓先那夫君叫甚麼……好像姓陳?」朱高煦隨口道。
沈徐氏輕輕點頭,微笑道:「殿下記性不錯,她的夫君叫陳興旺。妾身聽說陳興旺前些年逃亡在寮國土司,跟著一些亡命徒、受僱於當地一些大戶豪強,做的勾當恐怕也不太見得人。」
朱高煦尋思,那李樓先討好自己,也是為了求情幫她忙,現在事兒已辦成;而她一個戲子,自己也從她身上得不到甚麼回報。
他便說道:「算了,那件事不過是舉手之勞,讓他們不用再掛在心上。他們夫婦分別那麼久,好生廝守著,不用操心別的事了。」
沈徐氏輕輕搖頭道:「恐怕沒那麼好。」
「哦?」朱高煦微微有點好奇地發出一個聲音。
沈徐氏低聲道:「那陳興旺帶回來了個男孩兒,李樓先問他孩兒的來歷,他也說不清楚。李樓先向我哭訴,陳興旺成天與那孩兒形影不離,連睡覺都在孩兒房裡,看得比甚麼都寶貴,恐怕是陳興旺在外面與別的婦人生的。」
女子就是對那些家長里短的恩怨有興趣,連沈家家主也不例外。
朱高煦卻完全對那戲子的感情結果沒興致,他「嗯」了一聲,便不再多問。
他在園子裡與沈徐氏待到中午,又與她飲酒用膳。倆人說了不少生意上的事,但沈徐氏是個年輕女子,在言語中露出的淡淡情愫中,朱高煦感覺到了若即若離的曖|昧。不過他沒有強求甚麼,目前貿易的巨額利益還沒到手,他最想要的、是和沈府保持良好互信的關係。
……朱高煦回到漢王府,在前殿書房裡呆了一下午,翻看了雲南三司送來的成堆邸報,以及守御所的奏報。
雖然朱高煦以能征善戰聞名,但他寫得一手好字,幼年時期在京師跟著名師就練出來了。前殿書房也擺了很多書籍和案牘,很像那麼回事。他椅子靠牆、書案正面對的門口,在這裡不僅能看書寫字,還能會客。
公文太多看不過來,不過守御所近期的奏報,他還是大致瞧了一遍。其中有一份奏報,文字里一個「李樓先」的名字從他眼前閃過,他馬上細看了起來。
大致內容是,有幾個漢子從府城南門入城,看似漢人商賈身份,故交了錢便未被守城官軍盤纏。守御所先派了弟兄跟著,發現其中有人用聽不懂的土語交談。於是守御所立刻增派人手盯著,一行人先住了客棧;每日都有人去一處民宅周圍遊逛。
王府守御所派人查了那處民宅的主人,乃雲南府城名旦李樓先的住宅……
朱高煦翻到最後一頁,發現沒有字了。
李樓先不過是沈府的一個戲子,陸續有些來往。本來朱高煦是不太在意這個人的,但看到了這份奏報,又想起沈徐氏說過的事……李樓先的夫君陳興旺在土司地盤上,幹過見不得人的勾當。
他稍作思慮,便認為那幾個漢子中的土人,可能是寮國土司地盤上與陳興旺有關的人。這種江湖破事,朱高煦不是很願理會;但云南府是他的封地,這些亡|命徒跑到這裡來撒野?
朱高煦摩挲了一下寬闊的額頭,便招手叫門內的宦官:「叫侯海來見我。」
「奴婢遵命。」
不多時,典仗侯海入內。朱高煦把手裡的奏報拍在桌案上,說道:「即刻調王府守御所權勇隊,把這裡面寫的人,全部捉拿。審訊清楚後,送雲南府衙大牢,按律嚴懲!」
侯海抱拳道:「下官馬上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