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口氣，目光游離，呼吸急促：「這頓飯，是臣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飯，也是….也是最苦澀的飯，也是享受之後心裡最難受，最不得勁的一頓飯，為什麼？」

    「這是為什麼呢？為什麼我們大唐，就做不到這一步呢？為什麼咱們大唐百姓，跟著大唐的時候吃不飽，穿不暖，為什麼跟著大炎便如此幸福？說真的，陛下，臣….臣現在都沒有臉再見這些青州的百姓。」

    「他們的悲苦，他們的慘痛，其實，都是咱們造成的，和咱們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現在，這些百姓能過上這樣的日子，臣，臣心底是很….是很希望的，這是他們應該的。」

    「兩年前，一年前，留在他們身上的悲傷也是咱們無法想像的，現在青州百姓那麼好的日子，背後其實每家每戶也都是.…也都是付出巨大代價的。」

    「青州的這些百姓，哪一家沒有在前兩年死人？有，很多！臣聽他們說的，那位村正，多麼好的一個人啊，可他的大孫子，餓死了….」

    「現在能看著他們吃飽，臣高興，臣真的高興。」

    房玄齡說著說著，眼角處兩道濁淚，緩緩流了下來。

    鼻子酸楚。

    雙肩都忍不住的顫抖。

    他，能感受到的鄉親們現在好日子下的代價，但幸好，大炎皇帝撫慰了他們的傷口，讓他們忘記了曾經的悲慘遭遇，讓他們重新收拾起了行囊，朝著美好的明天進發。

    「是啊，陛下。」

    「嘶….哎。」

    程咬金輕輕拍了下房玄齡的肩膀，望向了李世民，輕輕一嘆：「大炎，不得不說，真的是我漢人的神跡。」

    「大炎皇帝，真乃我夏周之光。」

    程咬金髮自肺腑的感慨著。

    「陛下，也不要有太大的壓力了。」長孫皇后就坐在車廂前面。

    「您已經做的很好了，只是，天時地利不在咱們這邊。」

    「咱們大唐….不說別的，陛下，您所給百姓們許多的科舉，到現在還都只是實現了一次，可這已經兩年了啊，兩年才一次，遠遠不夠。」

    「書，有！讀書人心潮澎湃，熱血沸騰，但這都是剛開始的時候了，現在，咱們大唐寒門讀書人，差不多都奔赴了大炎。」

    「看看這些縣城的官員，都無比年輕，都是大炎科舉所出來的優秀人才，事實證明，他們也確實沒有辜負大炎皇帝的期盼。」

    「他們有衝勁，有幹勁，有朝氣，有奔頭，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氣。」

    「青州這麼多縣城，每個縣城都在大踏步的朝前奔，他們的縣令，也是一馬當先的，是心懷理想的，是永遠走在百姓前面的。」

    「可是，再看看咱們大唐的官員，不說別的，兩年前的大唐青州官員，當災難起，除了給朝廷要糧食，然後大肆搜刮百姓的土地，趁機暴富，如此之外還幹什麼了呢？」

    「最後，連太原總督都跑了，其他縣城的縣令也都跑了，這是完全沒有想過百姓啊。」

    「他們….呼….」

    長孫皇后說著說著，胸口都有些疼了，她的眼睛裡全都是血絲，最後氣憤的都說不下去了。

    侍女趕緊輕輕拍著長孫皇后的後背。

    話音落下。

    三輛馬車之間，在沒有任何人開口。

    李世民低著頭，閉著眼睛，就像是死了過去一樣。

    裴寂雙眸陰沉。

    房玄齡，杜如晦，程咬金他們愣愣地望著前方。

    當馬車抵達代縣的時候，代縣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各種小攤，各種小吃，應有盡有。

    人頭攢動。

    熱鬧非凡。

    情情愛愛。

    老少皆宜。

    李世民望著百姓們臉上的笑容，心裡更疼了。

    代縣！

    這個曾經變成了死縣的地方，不過一年的時間，就恢復到了這種程度。

    厲害啊！

    他們，也沒有心思去體會遊玩了。

    找了個客棧，眾人都去歇息了。

    一夜無話。

    第二天，天似乎有些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