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泥淖中嚮往 第144章 危難時刻顯身手
夢獨已經有了自認為切實可行的想法,但他知道暫時不便向凌波透露。凌波還太稚嫩,就像他十八歲的時候那樣,神情上難免流露出慌張,萬一讓老薑和老禇看出破綻來,他們改變了計劃,反是更難以找到對策了。他攀著凌波的膀子,一起回到了船員艙里。凌波倒是聰明,對夢獨推說有些累了,想早點兒睡覺,便攤開被子,鑽進了被窩裡,將被子一拉,蒙住了頭臉。
夢獨旋即找到曹大副,將凌波所提供的可怕信息說給曹大副聽。
沒想到,曹大副卻並不驚詫。
「你怎麼,沒什麼反應?」夢獨說,「我相信凌波的為人,他不可能編造這種謊言。其實,如果老薑和老禇知道我在跟你通風報信,他們一定認為我是個小人。說真的,我這個人平生最忌恨的是向上司打別人的小報告。可是這一回卻跟以往不一樣,這種通風報信,我是非做不可,這關係著一條無辜的生命。」
曹大副幽幽地開了口,道:「這種事兒,海上過去就有過,不是一回兩回了,跟煤礦里的挖煤工們、磚窯廠里的搬磚工們的手段差不多。沒想到,這一回,竟然要發生在我們這條船上了。」
「都是打工的苦漢子窮漢子,他們為什麼這麼壞?掙這樣的昧心錢,他們能花得安生嗎?我現在才看出來,老薑根本就不是徐兵的表叔。」
「這種血錢命錢,他們當然花得安生,要是花得不安生,他們就不會這麼做了,他們這類人的良心早就被狗吃了。未必,你還指望他們心裡又難過又悲傷?你現在能理解我為什麼對他們那麼粗暴有時候還毆打他們了吧?」
夢獨沒有作答,未置可否。他問:「你說,現在怎麼辦?我能做什麼?」
曹大副嘴巴湊在夢獨的耳邊,將心裡的算計告訴了夢獨。
夢獨明白了,原來曹大副還有金船長他們心裡也是時刻提高警惕防著某些心地不良的船員的,只不過,常常是防不勝防啊!
重新回到船員艙室後,夢獨面色平靜,臉上無喜無憂亦無不安,其實他感覺到他的心跳幾乎牽扯到他的腹部,是的,他感覺到了,他的腹部與心臟一同跳動。他就是這個時候發現自己的這個特徵的,他不知這是生理特徵還是病理特徵,多年以後,這個特徵仍然故我地存在著,甚至偶爾會感覺到連小床也在跟隨著跳動似的——倒也沒有影響到他的健康。
夢獨躺在小床上看書,確切地說,是裝出看書的樣子,書本,不過是在掩蓋他的思索的目光而已,掩蓋他的心理波動而已。
天早就黑透了,只是夜光和甲板上的燈光反射在海水上而後映在艙室里,使得黑暗不是那麼密實罷了。
這個船員艙里,本來是有簡易廁所的,污物直接排入海中,但是不知為何,簡易廁所的門鎖卻出了毛病,鎖是鎖上了,可是卻打不開了。有人問是怎麼回事兒,老薑說,那就到甲板上解決唄,大活人還能被尿憋死?
夢獨從這個現象上斷定是老薑搗的鬼,可見老薑的犯罪智商並不高,可是這世上又能有多少高智商的犯罪呢?可悲就可悲在那些被犯罪者總是比這些犯罪者更低級的智商,他們總是很輕易地進入了犯罪者們的圈套之中。
時候越來越晚了,連打撲克賭博的小圈子也散了,煙霧瀰漫,更熏得人哈欠連天想用睡覺來消磨時光,哪怕晨昏顛倒睡了又睡睡得不想睡了,可是在床上可以想些亂七八糟不敢對人言說的心愿啊!
夢獨也有了困意,但他趕緊用力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以免自己真的被睡魔拉入夢鄉。
船員艙室里的打呼嚕聲此起彼伏。
徐兵果真像往常的每一個夜晚一樣,總是要在半夜時分起來解一次小溲,這個夜晚仍不例外。他坐起身來,揉了揉迷迷瞪瞪的眼睛,便下床磕磕絆絆地朝簡易廁所走去。
這時,適時地響起了老薑很低沉的關照的聲音:「徐兵,廁所門開不了了,到甲板上尿去吧。」
徐兵仍在被睡意纏著,聽了老薑的話,便機械地朝船員艙室外走。
老薑很關心地跟了上去。
甲板上一前一後地各亮著一盞燈。
夢獨悄悄地下了床,他擔心會與對面船員艙室的老禇撞個滿懷,所以特意在艙室門口停留了片刻。
徐兵一到了甲板上就想排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