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矛手,火槍手放在中心。可關鍵是,士兵們要有面隊敵人騎兵衝鋒時,巍然不動如山的勇氣,以及令行禁止的紀律。哼,我寧鄉軍長矛方陣的精髓在於平日的訓練手段。」
說到這裡,溫老三發出一聲冷笑:「在於疊被子整理內務,在於吃飯時排隊等候,在於平日間走路的規矩,在於做錯了事之後的懲罰。一言一行都有歸置,絲毫錯不得。這樣的訓練,沒有一年半載練不出來。他姓王的抄襲將軍的戰法,就以為能弄出一支無敵虎賁,實在是太幼稚了!有句話是怎麼說的呢,畫虎不成,反類其狗。」
一個寧鄉軍的軍官接嘴:「這句話我知道我知道,是孫將軍給咱們上課的時候教過的。好像是伏波將軍馬援故事裡的。」
先前,寧鄉軍軍官們見王允成來了這麼一說,都鐵青著臉。現在聽他這一驚一咋地來了這麼一句,眾人都小聲笑起來:「確實啊,都兵都被王將軍練成狗了。」
孫元知道自己要想再整訓川軍,王允成也不可能讓自己插手。無奈地搖了搖頭:「叫韶偉他們都撤後來吧,不用再做什麼教官了。否則,再叫他們幹下去,連尊嚴都沒有了。一個軍人,若是連起碼的人格都得不到別人的尊重,還叫什麼軍人,軍人就應該是驕傲的。」
沒能辦成盧象升交代的事情,孫元還是覺得有些遺憾。
這個時候,一直在旁邊看熱鬧的朱玄水低聲道:「其實啊,孫元你根本就不該答應盧大人幫他訓練士卒。這事根本就辦不好,搞不好還砸了你的名頭,不划算。」
「怎麼說?」
朱玄水:「盧大人看中你,說不定將來還會將天雄軍交給你帶。可孫元,有一句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朱千戶你請說。」
朱玄水冷笑:「我大明朝的軍隊爛,農民軍爛,天雄軍也不過是其中不太爛的一支罷了。這樣的軍隊就算再多,又有什麼用處。就好象一個人手上生了爛瘡,無論你怎麼用藥也是治不好,還不如一刀下去砍了乾淨。將來孫元你就算要做天雄軍的統帥,依我看來,這些老油條老兵痞都不能用,到時候還不如重起爐灶為好。還有啊,你這次立下這麼大功勞。將來有了職權,自己另外擴充軍隊就是了,又何必給自己找那個麻煩。這天下亂成這樣,別的不好說,流民遍地都是。只要你有朝廷給的名分,有錢有糧,喊一聲,合格的士兵要多少有多少。」
「這話倒是在理,不過,朱千戶你猜得沒錯,盧大人是有心讓我將來接手天雄軍。」孫元低聲對朱玄水道:「不過,我現在卻改主意了。這種爛透了的軍隊,我也不稀罕要。將來盧都督師要讓我帶天雄軍,好,我給他從頭編練出一隻無敵雄師。」
心結一去,孫元只感覺一陣舒爽。
孫元笑著對朱玄水又道:「是啊,他王允成想做什麼,同我孫元又有什麼關係。他不要我訓練他的部隊,我還懶得去費這個神呢!再說,我部隊中儘是新兵,也需要訓練。此去北京,估計還有走上兩三個月,正好借這個長途行軍的機會將部隊訓練出來,讓新兵融入我寧鄉軍的體系之中。對了,有件事還想麻煩朱千戶。」
朱玄水:「你說。」
孫元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聽說朱千戶年輕的時候在遼東辦過多年的差,熟悉蒙古人的騎兵戰法,我寧鄉軍不是組建了一支斥候騎兵嗎?」
「那又怎樣?」朱玄水不客氣起來。
孫元:「我手頭不是缺乏騎兵教官嗎,朱千戶能不能幫我帶帶?」
朱玄水:「笑話,我堂堂錦衣衛千戶,幫你訓練騎兵?孫元,我為什麼要幫你?你娘不是說絕不答應你和汀兒的婚事嗎?孫元你這個可惡東西,辱我太甚,我不找你麻煩,你反恬著臉皮來找我幫忙,可能嗎?」
孫元:「這個,這個……」
朱玄水說得惱火處,一拂袖,轉身離去。
孫元正要叫住他,這個時候,百姓們有同時發出一聲歡呼。
原來,王允成的長矛方陣又發生的變化。卻見,不知道什麼時候,陣中走出來幾個赤膊壯漢,皆紅布包頭,看起來甚是剽悍。
然後,又有幾個軍漢提著鐵錘出來,各將兩匹青磚放在赤膊壯漢頭上,「喝」一聲,大錘落下,將青磚砸得粉碎。
「油錘灌頂……」孫元吃了一驚:「這是訓練還是雜耍?」
接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