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士無雙 第三十六章 敢打我弟弟_頁2
忽然一個陌生婦女在鄰居帶領下登門,急急火火要找陳北。
「同志,你哪個單位的。」馬春花拎著炒菜鏟子就出來招呼了。
紅玉道:「我有急事找陳北,他弟弟被人打了。」
馬春花一聽這話,當即扭頭喊了一嗓子:「陳北出來,有大事。」
陳南是馬春花的小叔子,挺好的一個孩子,有禮貌又有學問,不過被打成了右派,下放到北泰,挺可憐的,來過一兩次家裡,馬春花每回都做了一桌好菜招待他,打心眼裡同情這個弟弟。
陳北光著膀子就從屋裡出來了,人高馬大一條漢子,三十來歲的年紀也開始往橫里長了,紅玉就覺得眼前豎著一尊鐵塔,把屋裡的光線都擋住了。
紅玉長話短說,只說自己的學生家長,聽說陳南被人當成流氓打了,現在關在茶爐房等明天送公安局呢。
陳北勃然大怒:「媽的,敢欺負我弟弟,真當陳家沒人了麼。」
屋裡一幫保衛處的夥計聞訊出來,都是喝了兩盅酒勁正上頭的時候,聽說北哥的弟弟讓人打了,那還了得。
一個叫胡傳峰的保衛處幹事轉身就抄起了空酒瓶子,嚷道::「走,揍他個龜孫子去。」
陳北臉色陰沉,道:「抄傢伙,都去。」
弟兄們紛紛尋找趁手的傢伙,有人拿了鐵杴,有人拿了擀麵杖,還有人撿了塊磚頭揣在軍用挎包里,而陳北則回到臥室,從枕頭底下拿出一把烏黑油亮的五四式手槍,棕綠色的尼龍槍綱,黃棕色的牛皮槍套,剛擦過的手槍散發著槍油的味道。
陳北退出子彈夾檢查了一下,將槍套丟下,手槍別在褲腰帶上,拿了個褂子出了門,弟兄們已經都上了自行車,如同整裝待發的軍人。
胡傳峰推出一輛二八大架自行車,在後座上猛推一把,車子徑直向前衝去,陳北一把握住,翩腿上車,右腿一蹬,胡傳峰緊跑幾步跳上後座,一幫人浩浩蕩蕩殺氣騰騰,直奔第一中學。
第一中學校門口,傳達室老大爺正躺在竹椅上乘涼,忽聽一陣車鈴響,五輛自行車呼嘯而至,為首一人高叫:「公安局的,快開門。」
大爺知道剛才學校里抓了個流氓,還以為真是公安來了,忙不迭的打開大門,那幫人直接騎了進去,一個個臉色不善,看打扮可不像公安局的,反倒像打群架的流氓。
聶文富正在鍋爐房裡哼著小曲,不遠處煤堆邊躺著一臉烏青的陳南。
「像你這種資本主義敗類,就該嘗嘗無產階級的鐵拳。」聶文富賣弄著新學來的名詞。
陳南不說話,他心如死灰,恨不得一頭撞進熊熊燃燒的鍋爐里去,從小到大他都是生活在父母的庇護下,不管自己幹什麼事情,都有人善後,有人處理,最重要的是有人相信自己。
而現在,自己成了右派,似乎所有的污水都順理成章的應該潑在自己身上,偷看女澡堂的事情應該是聶文富做的,這傢伙賊喊捉賊罷了,這點彎子,以陳南的智商豈能想不通,但最悲哀的是,教職員工們寧願相信聶文富,也不相信自己這個右派。
想到明天就要被扭送公安局,陳南近乎絕望,眾口一詞,黃泥掉在褲襠里說也說不清,自己已經是右派了,再背負一個流氓的罪名,怎麼見人,怎麼活,怎麼面對父母。
兩行清淚無聲落下。
「媽的,還知道哭,你個右派分子。」聶文富上前薅住陳南的頭髮,抬起蒲扇般的大巴掌,這是一隻經常拿鐵杴往爐膛里鏟煤炭的手,粗糙有力,指甲縫裡都是黑泥。
忽然鍋爐房的門被踹開,聶文富一回頭,刺眼的手電光照過來,他兩眼發花,伸手擋在面前。
陳北一腳踹過去,聶文富就跟斷線的風箏一樣直接飛了出去,重重砸在牆上,然後落在煤堆上,一口血沫從嘴裡噴出來,肋骨起碼斷了四根以上。
「給我打。」陳北一聲令下,胡傳峰等人揮舞著棍棒磚頭上前,將聶文富暴打一頓,身為保衛幹事,他們很有打人的經驗,力道掌握的也很到位,不會把人打死,但絕對會讓聶文富起碼在醫院躺三個月以上。
陳北扶起弟弟道:「小南,還有誰打你的,報出名字,哥找他們算賬去。」
陳南近視鏡碎了,高度近視的他看不清東西,但能聽出是哥哥的聲音,忙道:「沒別人,就他一個,他污衊我偷看女澡堂,完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