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太太頭髮花白，重新梳起扎了一個髮髻。她手邊放著拐杖，表情嚴肅：「慧敏，聽說你昨天去醫院了？你去醫院幹什麼？」

    「沒。」

    柳慧敏的眼神閃躲。

    坐在輪椅上的柳宗雲冷眼旁觀。

    他的妹妹，不僅是個戀愛腦，也是個蠢貨。

    柳慧敏乾巴巴地說道：「媽，二哥。你們喝點茶水。」

    柳老太太端著茶杯，優雅地喝了一口茶水：「我不喝綠茶，你已經忘了？」

    「我讓傭人給您換。」柳慧敏連忙喊了傭人將茶水換成老普洱，「家裡最近亂，她們疏忽了。」

    重新換來的茶水，柳老太太一口都沒動。

    客廳的氣氛很僵。

    老太太又問：「修遠和雲夜去哪裡了？」

    「修遠在醫院上班。聽說二哥的專家團隊有被買通的，他已經找出了那位專家並且將他送去警局了。」柳慧敏解釋道。

    這又是一份指控許光耀的證據。

    「雲夜最近心情不太好，可能去賽車了。」

    柳慧敏一直都做不到一碗水端平。

    柳宗雲冷嗤了一聲：「你要是不喜歡雲夜，就過繼給我吧。正好我沒孩子，這輩子也不打算結婚了。」

    「二哥你怎麼這樣說？」柳慧敏急切說道，「我怎麼會不愛自己的孩子呢？雲夜也是我生的，只是」

    她生了一對龍鳳胎，更寵愛女孩。

    長久在許光耀的蠱惑下，也覺得雲夜不懂事。

    「我看你太自私，只顧自己的開心與難過。一點都沒有考慮過孩子的感受。」

    「我」

    一串悅耳的鈴聲打斷了兄妹的爭執。

    放在茶几上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閃爍著來電人的備註。

    那是柳慧敏的手機。

    屏幕上顯示著「星落寶貝」來電。

    還寶貝呢？

    柳宗雲別過眼，呵呵了兩聲。

    柳老太太看向她說道：「這電話，你接還是不接？」

    柳慧敏拿起手機，她緊緊抿著唇盯著屏幕。

    電話持續響了五十九秒。

    自動掛斷。

    但很快許星落又將電話打過來，看著很急切。

    從前，她會第一時間接起星落的電話，絕對不叫她著急。她是很多人眼裡的好母親，將許星落寵上天了。

    柳慧敏的眼淚順著臉頰滑落。

    柳老太太搖了搖頭，失望地說道：「我怎麼生了你這樣的女兒？明明我對宗權和宗雲的教育都很成功。對你也是一視同仁的，從小就教你禮義仁智信。」

    「柳慧敏呀，我花了二十多年嬌養你，許光耀花了二十多年毀掉你。」

    「你是海城世家嬌養豪門大小姐，你該有傲然眾人的骨氣，有獨立女人的勇氣，有辨別是非的能力，有當斷則斷的魄力。」

    她蒼老的嗓音，像是穿透了柳慧敏的耳膜。

    這番話，振聾發聵！

    她眼眸含淚，愣愣地看著老太太充滿智慧的雙眼。

    柳慧敏胡亂抹掉眼淚，掛斷手機並且將許星落拉黑。

    她走到兩人面前砰一聲跪下：「母親，二哥，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