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了？」

    張大盛倒在地上，身子抽搐，半天沒有爬起來，等確認他是真的睜不開眼睛了，楊春花才拿著燒火棍捅了他一下詢問道。

    「不清楚...」

    陳凡也有些不明所以，明明是他先動手的，怎麼剛舉起板凳沒碰到自己呢，他就先倒了？

    「沒事吧？」

    張寶寶看都不看倒在地上的張大盛，反而詢問陳凡起來。

    「沒事！」

    他蹲在地上摸了摸張大盛的鼻息，還有出的氣，只是那眼皮翻滾著，眼睛卻始終睜不開。

    「壞了！叔叔這樣子八成是喝酒喝多了，喝出什麼毛病來了！」

    「趕緊送醫院。」

    陳凡動手去扶起張大盛。

    「真的假的？喝酒還能喝出毛病來？」

    楊春花一臉的不信。

    「別是他故意裝毛病，騙姑爺你的錢吧？」

    陳凡一怔。

    會嗎？

    「不著急...」

    張寶寶也拉住了陳凡，讓他沒有第一時間去扶張大盛。

    「之前有一次欠錢的時候，正好舅舅來看望母親，他就裝病讓舅舅掏了不少的錢。」

    「後來舅舅知道了，再也沒有來過！」

    「而且那不是唯一的一次，很多次了！」

    張寶寶小聲的跟陳凡解釋。

    「不可能吧？」

    陳凡有些不自信起來，他之前是會一些醫術，但全靠自身的功力支撐著，這才能夠一眼看出人家有沒有病，剛才他摸了張大盛的脈搏，那脈象不是裝的。

    「我看他脈象很亂。」

    「不去管他，他躺一會兒自己就起來了！」

    楊春花臉色有些難看。

    「小凡你去堂屋坐會，飯馬上就好！」

    雖然攤上了這麼一個男人，早已經把心裡的驕傲給磨平了，但看到他這種樣子，還是覺得有些丟臉。

    「哦哦...」

    楊春花交代一句，自顧自的去忙活起來了。

    而陳凡沒有去堂屋，而是靜靜的呆在廚房的門口觀看著張大盛。

    等看到他嘴裡開始泛起白沫，眼睛裡面不由自主的開始往外面流出眼淚的時候，陳凡猛然覺察出不對勁了。

    「不對，寶寶，你爸不是裝的！」

    「他腦袋磕水缸上了！」

    他快步上前，翻開張大盛的身子，果然看到他的後腦勺上烏黑一片，上面的血跡都已經乾涸了。

    「快送醫院！村東頭！」

    大余村的村衛生所，只有一個赤腳醫生，勉強給張大盛清了傷口之後，搖了搖頭。

    「治不了！好像傷到腦子了，趕緊送去縣醫院吧！」

    村子裡沒有小轎車，班車又來不及，只能借了一輛摩托匆匆帶去了縣衛生院。

    一番搶救之後，醫生搖了搖頭。

    「病人腦血管破裂，再加上平時酗酒無度，命是保下來了，但恐怕後半輩子只能在床上躺著了。」

    「啊？」

    張寶寶張大了嘴巴。

    「植物人？」

    醫生搖了搖頭。

    「半身不遂吧，意識模糊，語言障礙，口歪眼斜，都有可能發生的，但想自己走路，那肯定是不行了。」

    陳凡竟然聽到了旁邊的張寶寶長舒一口氣的聲音。

    「那能好嗎？」

    「很難，但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希望！」

    醫生拍了拍張寶寶的肩膀，等他走後，陳凡才發現張寶寶竟然哭了。

    「或許這樣也挺好！」

    她看著陳凡，明明是哭著，卻咧開嘴角笑了起來。

    等楊春花再見到張大盛的時候，他已經只能躺在輪椅上了。

    他是被人家用車子送回來的。

    「沒有必要住院，浪費錢，他要是能醒自己就會醒的！」

    這是醫生的勸告。

    不知不覺折騰到了晚上，張大盛家用的還是鎢絲燈，昏暗的燈光下，楊春花抹著眼淚。

    「怎麼好端端的就成了這樣子呢？」

    旁邊的床上，張大盛自從被送回來，就一直躺在床上，一直保持著一個姿勢，兩隻手不斷的顫抖，嘴巴也說不了話，只是用那雙陰狠的眼睛狠狠的盯著母女幾人，但時不時嘴裡翻出的口水卻讓這份陰狠變得滑稽起來。

    「要不，我聯繫九姐，讓她給叔叔安排最好的醫院？」

    「嗯，大概率能治好的！」

    陳凡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情況，小聲的詢問著張寶寶的意見。

    張寶寶沒有同意，也沒有不同意，只是拉著他的手。

    「你先去休息吧，我跟我媽商量一下。」

    在她看來，不治療反而更好。

    以前每次回家，哪次不是弄的雞飛狗跳的？

    整個家裡都充斥著張大盛怒吼聲和辱罵聲。

    而今天這個晚上，很安靜。

    「好，有什麼問題跟我說！」

    張大盛家住的一間三間大瓦房，還是娶楊春花的時候，家裡蓋的，現在房間雖然顯得老舊，空房子還是有的。

    陳凡把空間留給了母女二人，他出去想著該怎麼解決這件事情。

    瑤瑤從他的口袋裡鑽了出來，小爪子指了指他的手機。

    「嗯？」

    因為更換了屏保，陳凡一眼就看到那上面的那些鬼畫符。

    「這是什麼東西？」

    「你仔細看，看看能不能看出什麼東西來？」

    瑤瑤打著字回應陳凡。

    陳凡皺起眉頭，剛才驚鴻一瞥，他感覺那些圖案有些熟悉。

    現在細細望去，那些分明就是龍族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