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風煙路 第5章 冰凝刀,撼風雲2_頁3
寄輝煌於涼風,光突黯,一招畢,最難決是蕭瑟時。
最奸險的一計,恰恰封於落招片刻——傾頹間,勝南保護佩刀的右手與火交錯——虛虛實實,對手聲東擊西,虛晃一式,霎時林勝南左半身被籠罩在光亮之中,身體趨勢是繼續向左暴露全身,進亦是死,退亦是死,一旦中計,成千古恨,遺萬年仇!
求生之路全然封死,眼見勝南一招敗北,薛無情眼中晃過一絲冰冷的笑,但這笑容立刻僵硬,戰,並未結束——他手下第一次有人如此逃生——只看那少年臨危不亂,順手拉開身著披風,危急關頭毫無懼色,借力一緊,披風擠成繩形,衝陷火簇,傾頹之間雖未能與薛無情抗衡,卻截斷了火龍通竄之道,薛無情力不能及,方才猖狂得勢的苗頭俱為死灰,薛無情以力控制之火束隨著披風擊處遁逃無影。
不容喘息,又一道劇火飛似離弦利箭,猛若攫食疾鷹,再次以雷同手法沿不二路徑侵襲,是故計重施還是別有用心?勝南雖有迷惘也不怯懦、拾得自信卻無張狂,冷靜判斷著第二次挑釁的力量重在何方,充耳不聞一路暴鳴之聲,火影愈加朦朧,愈近身,火芯愈細,暈愈廣,若有若無,隱約閃爍,光圈重新壓頂,火之鋒芒,集日之酷辣,刃之尖利,可摧玄鐵,可斷流金,血色映紅了萬籟,萬籟俱寂——
同一種手段,出來的果真是另一套結果,順勢而下的再也不是令人存有疑惑的一團火焰,而是令人無法抵擋難澆難躲的兩束,勝南發現甚早,亦是脫逃不得,周身被繞在埋伏之中,遭左右夾擊。
氣焰頓時高漲,有如潮水奔騰傾軋勝南,勝南拒不認輸,側身一閃揮舞披風往對手疾「刺」,兩行風燭間,唯見一人神速獨進,其勇其堅,可見一斑,薛無情始料不及,自然要後退一步,後退一步,勝南便海闊天空!
然則薛無情第二招未收回,已然著手第三招,他手掌略張,勝南手中披風早已不聽使喚被強制展開,薛無情狠狠拎住披風一端,未滅之焰隨即從各處縫隙間入,披風一遭火侵,全然銷毀,火苗驕縱地燙破這武器,輕易地竄起更高,無聲滅亡,便連灰也無處可尋,空洞有如天作一筆,由零落扯成了災難,勝南驚詫之餘,急忙退後,盪開未及燒沒的半段披風,孰料還未得手,薛無情已然卸力。若非勝南剛剛站穩,恐怕已要跌坐在地。
不由分說,薛無情一把抓住披風一頭要搶奪,勝南心知其存心試探自己武功,對手方才顯現的兩招,已是金國頂級的高手,如此強硬的對手,怕是連韜晦的機會都沒有!
勝南當即定心應戰,而緊接著四招,薛無情和他緊張地在披風上頭往來刀法,隨著披風一緊一松,一張一弛,勝南隱隱預感到對手又有什麼陰謀,暗叫不好,未及鬆手,也無法鬆手,直覺披風那邊一股強力排山倒海裂天懸地迸破身體直貫身後,心負重,脈膨脹,骨抽痛,再也沒有可以爆發的力量,即使有,也發不出去。源源不斷的邪氣積壓在自己腰間,空氣中似乎都是細微沙粒,他用拼命呼吸來緩解喉間枯燥,卻被砂粒窒息,再一次冒死喘息,神智開始凍僵,隱痛控制著雜念麻痹腦海,缺少空氣的他思緒旋空。
夜風冰冷,他分明看到了薛無情臉上掠過的詫異,薛無情輕易地粘住了他的力量,卸盡了他的攻勢,伸手來拔他左劍,勝南蹙起眉頭,制止不了他,一旦被內力傷及,哪裡有得動彈!?
敗中求全!勝南拼命地去探右鞘,雖說肩頭承受骨裂之重,卻還能分心及之,薛無情正欲拔劍,勝南身子一動,薛無情察覺到他的異樣,左劍剛剛拔出劍鞘,右鞘已至,並且狠狠抵住了左劍,薛無情縱使內力高於天厚於地,也再難拔出,除非,他用他的力捏碎劍鞘,但如此一來劍亦碎!
不拔出這把劍,他怎樣得見另一把刀,怎樣得見對方有實無名的刀法?!
薛無情悠然回看一眼勝南,此刻他眼前的年輕人,像極了他另一個手下敗將——徐轅。眼睛裡是一種無畏氣概和不認輸的性子!可是他的致命傷,自己瞭然於胸——他,幾乎沒有內力!
薛無情嘆了口氣:這個人和林楚江一樣,出道時候內力很淺,卻能在比武之時一心二用,雖無內力卻可巧妙掩飾化解……宋國江湖,若得此人怕要改寫……不對!他為什麼會和林楚江一樣,一樣的左右並用,一樣的武功基礎,而且偏偏出現在飲恨刀丟失之後……
薛無情突然掣力,勝南兩腿發軟,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