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雄 第1179章問謀_頁2
說的都有道理,可李破總覺得缺點什麼,若是這樣一個結論,那把三位宰相叫過來便有點多餘。
他想聽到的是能讓人眼前一亮的提議,而不是這種迫於現實,充滿了無奈意味的決策。
他的目光看向了一直沒有說話的封德彝。
心中略有期待。
封德彝是前隋舊臣,有著那會的臣下們的一些風格,為人雖然並不值得稱道,可在大局觀上表現的很出色。
比如他第一次來見的時候,便說戰爭會在短時間內結束,並建議以洛陽為餌,引竇建德,蕭銑來河南決戰。
大略上而言,可圈可點,戰術上則一塌糊塗。
最終伐蕭銑,平竇建德時,只不過稍用其策,劇本則大相徑庭,和演義上的那些謀士差的可不是一點半點。
陣前的將軍們是當仁不讓的主角,像封德彝這樣出主意的人,真要較真起來簡直是啪啪打臉。
謀士們的毛病在這裡表現的尤為具體,想的太美,實際上大家都不傻。
可話說回來了,封德彝對整體局面的判斷是沒錯的,蕭銑和竇建德幾乎都是一戰擊潰。
連李破都以為還得持續兩三年的戰爭,在一年多的時間裡便結束了。
再比如說封德彝對門下省的職責定位的非常明確,皇帝侍從,咨問左右,封駁來往表章,奏疏,甚至是詔書,起草文案,偶爾趁便舉薦人才等等。
就是皇帝的秘書,很少干預外朝之事,像訂立唐典,修訂隋史,科舉等事,只要皇帝不發話,他都很少發表意見。
所以李破用他來掌管門下省諸事,用起來非常的得心應手,你換了長孫順德試試,說不定這會已經和中書,尚書兩省斗的不可開交了。
這些能力體現出來,便是大局觀的問題。
封德彝確實也沒辜負了李破的期待,聽其他兩人說完,沉吟片刻,就老奸巨猾的一笑道:「如今突厥兩部的使者都來到了長安,也著實熱鬧,我大唐開國未久,便能引外邦前來相見,臣以為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好事。」
說到這裡,他捋著自己的鬍子,胸有成竹的繼續道:「有什麼事都能坐下來聊一聊,要好過動刀動槍……
便如溫閣部所言,我大唐境況不佳,可反觀之,即便如此,卻也沒有主動派出使者去突厥商量盟好之事,反而是外人紛紛前來示好。
為何如此,兩位就沒有想過嗎?」
這明顯是在賣關子,其他兩人都有點不樂意了,蕭禹暗罵了一聲老狐狸,嘴上立即便道:「封侍中無非是想說突厥國中也不安穩而已,但那又能如何呢?」
封德彝笑笑,心說蕭時文總是這麼衝動,吃了多少次虧還是不長記性,如果他封倫是裴寂,李建成之流,估計很快就又能趕了他出京了。
「是啊,那又能如何呢?」
他重複了一聲,蕭禹鬍子被氣的鬍子都抖動了起來,那邊溫彥博面色不動,目光中卻露出了些笑意。
李破莞爾,擺了擺手道:「有什麼話儘管直說,你一個宰相最好莊重些,莫要賣弄機巧。」
這兩位不對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以前各自到了李破面前若不說對方幾句壞話,估計就會覺著少點什麼的樣子。
後來見李破不願意聽這個,兩人便說的少了,可只要見了面,還是要暗戳戳的斗一斗,多數都是蕭禹吃虧,但屢敗屢戰,從不氣餒。
封德彝立即拱了拱手,表示了自家的「歉意」。
接著道:「前隋文皇帝借一戰之威,分突厥為東西兩部,使者奔走居功極大,今時機難得,即無力與之爭強,便更要施展手段,令其無暇與我為敵,弱其實力,削其羽翼,為來日做些準備,為何只想著與之盟好,相安無事呢?
兩位可莫要忘了,突厥人不習禮儀,不講信義,待之愈厚,越是覺得旁人軟弱可欺,如此虎狼之邦,時刻提防還來不及,又怎能信其來意為善?」
這話李破愛聽,他之前就覺得少了點什麼,封德彝這會就給補上了,他心裡立即有了一些想法,只是還不清晰,得好好想想。
心裡不由感嘆,還是前隋舊人們跟突厥打的交道多,對此要熟悉一些,而且好像已經形成了一種模式,戰爭解決不來的事情,可以用外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