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旨的內容並不長，拽文嚼字下，凌志有些暈忽忽的感覺，不過其中關鍵的諸如「通敵」「叛國」「自裁」等等字眼，他還是聽得明明白白。

    當他抬起頭來時，旁邊跪著的茂神采已是面如土色，渾身抖動如篩糠。

    正所謂君要臣死，臣不但不能不死，還要死得漂漂亮亮。

    茂神采是否忠臣，凌志不知道，最起碼有一點，當蠻兵大舉侵略時，他沒有臨陣脫逃，當雲霧關危在旦夕時，他率兵抵抗在最前線，那「通敵」二字，怎麼也不該輪到他的頭上。

    「將軍！」一群將領衝上前來，眼中閃耀著義憤與不甘。想要把他攙扶起來，卻被茂神采狠狠的訓斥了下去。

    「將軍這些年鎮守邊關，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吾皇仁慈，欽賜御酒一杯，還望將軍笑納！」

    老太監笑容和煦，於萬軍怒目而視的凝然殺意毫無半分感覺，從容的取出兩幅金樽，摻上酒液，「將軍，請！」

    一杯遞給茂神采，另一杯卻直直送到凌志面前，「凌護衛少年英才，可惜，可惜了，還請滿飲此杯！」

    酒液散發著綿醇的酒香，一看就不是凡品，然而茂神採在看見金樽後，面色驟然一變，眼中蒙上一層淡淡的死灰色，接酒杯的手也止不住顫抖起來，「公公，微臣有個不情之請！」

    「哦？將軍有話但說無妨！」公公誠懇點頭，笑容依舊和煦，令人如沐春風，生不出半點牴觸與反感。

    茂神采顫聲道：「我想進京面聖……」

    「可以！」

    公公打斷茂神采的話，很是乾脆的點頭應諾，不過酒杯卻直直的送到茂神采的臉前，「不過在這之前，還請將軍飲下這杯酒……」

    「你……」

    「素聞宮中有一德高望重的元老，乃是服侍了三朝君主的忠臣，魏公公，明月不知是你老人家親自前來，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一把清麗的聲音傳了過來，正好岔開茂神采接酒杯的手，卻是戰明月聽到動靜，和落雁一切走了過來。

    「原來是明月公主，老奴見過殿下！」

    魏公公看到戰明月出現後，眼角微不可察的抽了一下，這才朝戰明月拱手行禮，但只是最簡單的拱手禮，並未如宮中奴才見到皇親國戚後的跪拜禮。

    但這也說得通，三朝元老嘛，前前後後伺候了三個皇帝，戰明月幾乎是他看著長大，有些自重身份也情有可原。

    戰明月扶額道：「魏公公有禮了，我剛才在後面聽到你好像在說茂將軍和凌護衛通敵叛國，不知可有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