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書吧里的氣氛都突然緊繃起來，那種喉嚨像被切斷了只能發出的「骨碌骨碌」的聲音充斥在整個空間。

    藍小玉也已經察覺到周鴻卓的僵硬，當然也聽到那東西「聽令哐啷」的撞翻了一排桌椅：「你你你別告訴我看到了什麼……我腳軟。」她趕緊開口，爭分奪秒的拉開書吧後門先把周鴻卓給推了出去，自己也趕緊閃開出門外把鎖鏈扣「啪」的扣住起來，一緊張，還險些扣錯了地方。

    「呯！」那瞬，裡面的東西狠狠的撞在門上，就在藍小玉「咔嚓」扣住鎖鏈的時候。

    整個門都猛烈的顫動起來，仿佛隨時都會破門而出。

    藍小玉和周鴻卓大氣不敢喘的紛紛退開幾步瞪著門凝神屏氣，被撞擊的聲音在深夜裡格外的明顯。

    藍小玉咽了下口水，偷偷看了眼周鴻卓也泛白的臉色，她從口袋裡掏出一枚銅板，和她手上的銅錢令極為相似，步上前去蹲下身就墊在門縫下卡住。

    裡面的東西似乎還不肯停歇，在藍小玉靠近門縫時，撞的更是厲害，好在那銅板一壓，「呯」的，它似乎也察覺到了自己被什麼困住了，接下去只緩緩撞兩下就再也沒有動靜。

    誰也不知道它是不是離開了，又或者消失了……這兩個人在外頭呆立了約十來分鐘，直到四周只剩下夏月的蟲鳴。

    「我們可能來晚了一步。」藍小玉看看手中的金蓮燈拽住周鴻卓就掉頭。「走。」

    「什、什麼意思？」周鴻卓這會還根本沒回神，天知道，剛才書吧里發生的一切都太令他震驚，至少他找不出合理的解釋那東西的理由。

    比如，科學和現實。

    「剛才的那個東西，也在找魂。」藍小玉滿身的汗被夜風一吹都變成冷汗濕噠噠的在後背粘膩，可現在誰有心情管這舒坦不舒坦。

    周鴻卓沒有說話，藍小玉雖然沒交代那是啥，但他心裡清楚，那玩意和他非常的不同，也就是說，和一個正常的人，非常不同。

    冰冷的體溫，僵硬的軀體，還有散發出的怪異的味道，他是個刑警，還是老刑警，對這種味道再熟悉不過。

    屍臭。

    雖然被什麼東西刻意掩蓋，但氣味是散布在空氣里的，誰也沒有辦法完全抹殺它的存在。

    「……你看到它長什麼樣了？」周鴻卓覺得自己能問出這個問題也是勇氣可嘉，他摸了摸現在還生疼的老腰，他沒有在書吧中看清楚那玩意，但想來不會是好貨色。

    藍小玉皺眉，難道告訴老刑警那玩意跟個天方夜譚的怪物似的。

    「那是個屍體，對不對。」周鴻卓見藍小玉猶豫不答，所以他搶先說了。

    藍小玉又抬眼瞟瞟他，像在窺察這個老刑警的意圖，老實說老刑警居然能接受並且說出「一具會行走的屍體」這樣的話，也是不容易啊。

    雖然她本也以為那是一具屍體，很可能是某種被邪術操縱了的，一般控屍術她有所耳聞，卻也多是普通的屍體，與死人無異，但這具確實不同。

    「小神棍你別不說話啊，」周鴻卓捏了捏自己的鼻尖，真是一手的冷汗，「我個人覺得……就是我個人的意思啊……」他思來想去地，「那種會動的屍體，你應該知道，湘西不是有這種控制的術法叫什麼……趕屍，對，就是趕屍。」周鴻卓覺得自己終於做出了一個自己可以接受的解釋，「我以前經常看電視的科學解密，聽起來是在屍體裡放了某種藥物，就……就能讓屍體不腐爛並且僵直，聽趕屍人的話動起來。」

    藍小玉泯泯唇：「湘西趕屍確有秘術。」但剛才的絕對不是，可她並不想直說，因為傻瓜都看出來了，周鴻卓只是想找一個理由，也許不想顛覆自己的無神論，也許只是不想讓自己顯得太懼怕，畢竟剛才的一番生死折騰，這一刻看來就好像是大家的一場夢。

    從幻境回到現實中，回頭去看卻什麼也沒有，甚至不敢去回想。

    現在的夜風就流淌在自己身側，沒有腐臭的味道，只有帶著樹葉清香和泥土氣息的雨後清冽，除了——藍小玉頓時覺得滿身疼痛，這才是提醒自己剛才所經歷的絕非幻覺的證據啊。

    她只是摔了兩跤，胳膊膝蓋磕碰點傷，可周鴻卓就不同了，那老刑警還被那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東西給掐了一下，別一會真的屍變……那特麼可就嚇死爹了！

    藍小玉也著實擔心，她沒想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