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靜靜看他：「天水是有感覺的，你不經他同意用他身體，他會更加恨我。」

    「娘娘不是不喜歡他嗎。」他垂落了目光，嘴裡是天水溫柔溫潤的聲音，長發滑落他耳邊，微遮他的臉龐。

    我伸手，緩緩撫上他的髮絲，他抬起臉，順滑的髮絲從我指尖滑走：「天水的頭髮真的沒有你的滑吶……我是不喜歡他，因為他和聖陽有相似的性格，但他是個很可憐的人，險些變成殭屍，現在又變成什麼都不是，還被我常常折磨，只是為了發泄這三萬七千一百八十天的陰鬱和憤怒……」

    「娘娘……」小紫一時難言，「他們太過分了！」憤怒的低語從他唇而出，依然是天水柔和好聽的聲音。

    「哼……」笑聲從我胸腔里而出，我已經不知道到底是怎樣的笑。苦澀，好笑，自嘲，心痛，又很憤怒，但這一切，最終化作一聲輕輕淡淡的笑，「小紫，別用他的身體了，他現在是我的東西了，你應該知道，我不喜歡別人用我的東西。」我放冷了目光，他微微一怔，低下臉，我撫上他的臉，抬起，一抹紫色從天水的黑眸里慢慢暈開，我認真叮囑，「在神界好好幫我盯著，我在下面的事，你少管，以免惹人懷疑，我不想在我上神界時，你惹禍上身，我還要分神救你。若想幫我，先保護好你自己，懂嗎？」

    他怔怔看我片刻，立時點頭，眸中已無半絲依戀，依戀，也是一種軟弱。

    我放開他退回臥榻，看他片刻，想起過去他還是少年的模樣，安靜，少言，在別人總是撲向我時。他一個人站在人圈外，遠遠看著我，羨慕地低下臉。

    而現在，他們。都長大了。

    我向他伸出手：「來。」

    他目露一絲惆悵，緩緩伏在了我的身上，枕在我的腰間，我輕撫他的長髮：「我知道你是想我了，你在天水體內的小白會知道我的一切。若我有心防你，也不會由著小白進入天水體內了，天水是被迫被我救活的，我製造了他，所以我要對他之後的命運負責。」

    「娘娘會讓他成神嗎？」

    「不知道，這件事需要看機緣，以及神骨是不是適合他。」

    「但我擔心他一旦成神會與娘娘為敵。」他從我身上起身，用天水溫柔的目光緊張擔憂地看我。

    我笑了，笑得自信而張狂：「天底下，誰會比你娘娘我更強？若不是他們怕了我。又怎會把我封印，削弱我的力量？！」

    每個神的力量之源，是不同的。初代神的力量來自於天地之根本，天地之力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故而無需擔心力量耗盡，他們不死不滅，只要天地存，他們依然在。

    而被初代神選出的二代神，力量來自於萬物，如水神來自於水。火神來自於火，花神來自於花，但萬物有興衰，故而他們的力量並不穩定。只要拆去他們的神骨，收回他們體內的神丹，他們既是凡人。。

    到了三代神，他們的選出多為管理蒼生，他們的力量，來自於信仰。比如財神。需要的是人對他的信仰，對他越是信奉，這份信奉就會化作一種信仰的力量供他生存使用。

    而霉神正相反，他的力量來自於人類對他的害怕，害怕，恐懼，怨恨各種人類的情緒都可以轉化為各種特殊的力量，供神吸取。

    如果這些神一旦失去了人類的相信，他們的力量會慢慢減弱，最終，會返本歸元，化作他們最初的形態。

    現在六界之內，我不知道還有多少是和小紫一樣依然相信我，抑或是思念我的神族，想到此，我情不自禁地起身把小紫深深抱緊，他怔住了身體。

    「謝謝你，紫垣，謝謝你對我情不變，等我三千年，所以，你更不能為我受傷，這個仇，娘娘會自己去報，若是再被關起來，至少，外面還有你會繼續等著娘娘。」凡人不過一世，投胎之後，麟兒又怎會記得我？只有小紫可以，可以繼續等我。

    「娘娘……」他心痛地伸手緊緊抱住了我，那似是為我而痛的痛，讓他深深揪緊了我背後的衣衫。

    「娘娘你太可憐了……」他在我懷中哽咽，威嚴的，可以把帝王任意玩弄在手中的紫薇星君，卻在此刻，為我不平，為我哭泣，我放開他，撫上他淚濕的臉，他低臉哽咽難言，淚水似是止不住般，一直從天水柔美的雙眸中流出。

    「不哭，小紫，娘娘不覺自己可憐，若非有此一劫，娘娘又怎能看出真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