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世無雙 第一九零章 所弈者,萬里江山_頁2
。四爺這句話要是傳到三爺耳中,少不得又得去觀星樓七層挨一頓訓斥。」
其實分作棋盤兩端的二人心裡都清楚,這句話短短七個字真要是從禮部侍郎的宅子上傳出去,就是妄圖窺測神器的殺頭之罪,陳季淳即便身後有司天監撐腰,也絕不是挨上自己兄長一頓不痛不癢的訓斥就能輕易糊弄過去的,更何況本就不是陳家人的張正言。
陳季淳伸手又將自己剛剛落下的那枚白子拾起來,丟進棋子盒裡退給張正言,「那你便用白子,無雙總歸是失了先機,這局棋不是我要跟你分個勝負,而是陳家想要看看你有沒有扭轉乾坤的本事。光靠嘴上功夫,可殺不出一條骨茬森森的血路來。」
張正言點點頭,陳季淳剛才撿回了自己在棋盤上已經落下的白子,而他先手占據天元位置的那顆黑子沒有動,思慮良久才在棋盤一角擱置下棋子,棋盤上黑白分明的兩顆玉質棋子相隔不近,這種下法讓臭棋簍子都嗤笑一聲,「這是何意?」
「無雙公子出京七千里,我這第一手棋自然也得離天元遠一些,棋盤上三百六十一處可落子,他選天南,我也很是頭疼。」張正言說話的語氣很輕鬆,眼神卻漸漸變得堅定起來,繼續道:「能落子九星處當然是好的,可既然失了先機,索性一併不要了,四爺想取儘管自便。」
陳季淳沉吟著又落下一子,毫不客氣占據了在張正言所下白子附近占據右下角星位,道:「承希啊,可知道你若是輸了這一局棋,代表什麼?」年輕書生氣度頗為自如,笑道:「四爺,都說世事如棋,我倒覺得這變幻莫測的世事絕非三百餘枚棋子可以論定的,我輸了無妨,就怕這一局棋黑白兩子都不是贏家。」
陳季淳嘆息一聲,突然就沒了繼續下棋的興致,胡亂將棋盤上僅有的三枚棋子抹亂,其中一顆黑子受力從棋盤上滴溜溜滾落到地上,張正言彎腰撿起來放回棋盒之中,道:「萬里江山不可對弈卻能笑談,四爺何必煩惱。這幾個月里我在三爺處跟著看了很多玉龍衛傳回京里的消息,想要摻和起來下棋的人實在不少,相比而言,無雙公子現在所面臨的麻煩倒有些不值一提了。」
見棋盤對面的人沒有開口,窮酸書生習慣性地拿起摺扇在掌心輕輕敲打著,繼續道:「依晚輩淺見,這下棋的規矩想必是要變一變了。那位姓任的公爺在保和殿外那一劍,險些當場就把棋盤掀翻了去,人命有時盡,景禎陛下眼前這副攤子已經被攪合得稀爛,還是不願交到太子手裡去。單說京里,四爺,除了司天監陳家跟首輔楊公外,其餘黃紫公卿縱然有心盡忠效死,也算不上一枚可用的棋子,我見過新就任的那位天策大將軍,鎮國公爺想來對他也不是全然放心的。」
陳季淳遲疑片刻終究還是微微點頭,示意他說下去。
「下旨同意雍州自行募兵擴軍是無奈之舉。就算不同意,北境三十七萬精兵也不會暴斃死絕,安北侯現在不動無非就是在等,他跟靖南公同日上殿,若說只是巧合我是萬萬不肯信的,這一南一北兩位舉足輕重的人物或許早就達成了什麼協議,北境在等的十有八九就是南疆劍山的陣法潰敗,凶獸盡出十萬大山,大周不得不分兵去守,國力空虛時就是謝逸塵發作之時。」
「空相神僧辭去國師之位,不是想保全白馬禪寺數千年的傳承以及寺中僧眾性命,應是另有思慮才對,只是目前我還猜不透他是想做一枚伺機而動、能在關鍵時機改變局勢的棋子,還是想做下棋的人。朝中已然有人私下裡跟江州都督或楚州康樂侯有了聯繫,三爺的態度是要司天監靜觀其變先不妄動,可時不我待啊,劍山開啟只有短短三天,只寄希望於無雙公子能不能拿到那柄劍,不如另尋其他法子,偌大一個大周,憑一柄什麼卻邪劍就能左右得了?」
陳季淳長嘆一聲,喃喃道:「我也覺得···那劍沒什麼用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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