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世無雙 第二六零章 指着禿驢罵佛祖_頁2
,可惜那柄驚鴻劍沒帶在身上,否則定要攛掇著他老人家再行劍劈白馬山門之舉,才能泄我心頭之恨!」
少年聲音越來越大,車廂里的黑裙少女字字句句聽得清清楚楚,眼見得陳無雙罵得有些過分,剛想咳嗽一聲開口勸阻,卻被裴錦繡一把攥住手腕示意她稍安勿躁,風來天欲雨,遠在東海萬里之外的孤舟島或許能獨善其身,但大周境內這些修士門派有一個算一個都不可能置身事外,白馬禪寺這般做派的確讓人齒冷,陳無雙這些話已經算是輕的,換了陳仲平在這裡,只怕能把整座鹿山潑個狗血淋頭。
陳無雙越說越氣,法善一聲不吭讓他有些一拳打在空處的難受感,站起身來真氣鼓盪,恨恨朝道路兩側胡亂劈出幾道青冥劍氣,驚得兩匹拉車的高頭大馬陡然加速,車廂里開始顛簸,少年卻昂首挺胸站得挺拔,官道兩旁栽種的樹木都被他雄渾劍氣斬斷。
「問問你們寺里端坐在大雄寶殿之上的那幾尊披著金身尸位素餐、冠冕堂皇的這佛那祖,世人千年香火,是不是餵了野狗?說什麼慈悲為懷,不願意去管大周無所謂,難道就眼睜睜看著無辜百姓變成妖族雜碎腹中血食?修佛修佛,和尚,你修的是什麼?你家住持那禿驢修的又是什麼?不如蓄髮還俗回家娶妻生子,興許祖墳上冒青煙,能生出一兩個懂道理的小子來!」
法善終於微眯著眼睛開了口,一貫不笑不說話的年輕和尚此時表情極為複雜,「施主···」
陳無雙冷聲打斷道:「公子爺不是白馬禪寺的施主,休想在我這裡討得一頓齋飯!」
和尚摘下脖子上的一大串念珠,盤了兩圈拿在手中慢慢捻動,無奈道:「施主誤會了,敝寺上下近萬僧眾無一人是貪生怕死之徒,閉山鎖寺正是為了芸芸眾生長安久寧。」胸膛起伏不定的白衣少年嗆啷一聲收劍棲鞘,寒聲道:「一派胡言!」
法善重重嘆息,搖頭低聲道:「若是白馬禪寺現在奔赴北境,施主日後可就再沒有後手可用了,施主聰慧,總有能想明白的時候,貧僧不敢再多說下去,也不敢再多聽施主怒罵佛祖菩薩,這便閉了耳識,再有五六天就能到鹿山,施主或許能從敝寺幾位空字輩高僧嘴裡得知一切緣由。」
說罷果然自行以靈識閉了耳識,不管陳無雙再怎麼義憤填膺地怒罵、陰陽怪氣地嘲諷都全然聽不見,只顧揮著馬鞭趕路。少年最終只好悻悻住了嘴,撩開門帘坐回車廂里,猶自氣得劇烈喘息,裴錦繡遞給他一杯涼茶,顧左右而言他道:「怎麼感覺你比離開雲水小築時的修為更精進了一些?」
剛才陳無雙在氣頭上毫無章法劈出去的那幾道青冥劍氣,在八品修為的裴錦繡看來已然頗有大家氣象,尤其是劍意浩瀚深遠,不像陳仲平也不像花扶疏,倒感覺他是另闢蹊徑走了一條沒人走過的路,劍意中既有一往無前的決絕,又有生機勃勃的盛大,兩者竟然能融會貫通在一起,讓浸淫劍道多年的越秀劍閣長老一時之間都有點不好形容。
連日來陳無雙表面上風輕雲淡,其實從在亭子裡跟許家侯爺長談之後,就始終覺得心裡朦朦朧朧罩著一層揮之不去的陰霾,再聽裴錦繡說完任平生的事更是堵得難受不吐不快,儘管知道自己勸說鄧思勉帶撼山營精銳兵卒去雍州支援陳伯庸跟玉龍衛沒有做錯,可到底還是難免有種親手推人進火坑的愧疚感,一將功成萬骨枯,那三千人有可能再也回不來了。
指著法善鼻子痛罵了佛祖一頓,才覺得心裡痛快了些,剛想舉杯喝茶卻突然哇地吐出一口顏色暗淡發黑的淤血來,墨莉登時花容失色,忙伸手攬住他肩頭想要渡過去真氣探查,陳無雙擺擺手,好像自從穀雨離開之後自己身上的白衣就沒幹淨過,「沒事。」
這口淤血吐出來,少年整個人反倒都精神了幾分,岳陽樓外挨了顧知恆一刀是外傷,被南疆玄蟒甩尾一擊積下了內傷,太醫令的藥粉能止血卻治不了內傷,早就交代過將養一陣子就會慢慢恢復,沒想到直到此時才把那口淤血逼出來。
「難怪我師父最喜歡罵街,嗯,對身體有好處啊。」渾身經脈暢通無阻,內傷再也不足為懼,陳無雙舒坦地歪了歪身子,醉意襲人,靠在黑裙少女身上含笑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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