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世無雙 第二三零章 尋船過江_頁2
的探花郎有學識,否則還費勁練什麼刀,考個功名高中狀元不比在公子爺面前挨罵要光宗耀祖?至於盯不盯著丫鬟,嘿,公子爺走了,百花山莊裡大大小小還不是錢某人說了算?等再見著他面,生米煮成熟飯興許大胖小子都抱上了。
馬匹善於奔跑不善於攀登,想要從山谷騎馬出去翻山越嶺是不大現實,只有順著浣花溪一路往西走出數十里,再折而向北,馬蹄聲聲催清風,倒也愜意。且走且停,第二天正午便到水流湍急的雲瀾江之畔。
雲瀾江西起肅州高原東入浩瀚滄海,在肅州稱為走蛟大河,每年六七月份雨季都有大潮,其勢猶如萬馬奔騰,逢此時節,多有大周各地的文人墨客前來觀景,寫下詩句所用的宣紙據說摞起來能比觀星樓還高,只是良莠不齊魚龍混雜,有人一句成名天下知,有人詩成數首一文不值,陳無雙記得曾在花船上聽姑娘們讚譽過其中一首,本想著念出來在黑裙少女面前賣弄賣弄學識,可惜苦思冥想搜腸刮肚許久,只記起來一句海浦吞來盡,江城打欲浮。
書到用時方恨少啊。
雲瀾江水面極寬,根本架不住橋,修士倒能御空瀟灑而過,而尋常百姓往來楚州、雲州便只能靠江上舟楫擺渡,相傳當年太祖李向縱兵征戰時路過此處,曾想著以劍氣截江好讓麾下士卒通過,奮勇一劍確實使雲瀾斷流,但只能維持數息之久,別說大軍過不去,就是日行千里的神駿寶馬也不可能在短短時間內順利過去,白駒過隙過的是隙,雲瀾江跟這個字壓根不挨著。
三人騎馬沿著江岸走了約莫半個多時辰,沈辭雲就遠遠看見不遠處岸邊泊著有大有小數條渡船,其中竟然還有一條至多僅能容納三四人的舢板,很難想像在這般寬闊的江面上,沒有真氣修為在身的漢子們是如何能把這樣一條載不動許多愁的小船平穩撐到對岸去。
十來個黝黑的精壯漢子褲腿都挽道膝蓋處,正圍坐在岸邊一個小石亭子裡賭錢,不大的石桌上散著一堆銅板和幾粒散碎銀子,沒有客人的時候既消磨時間,也盼著運氣好了能贏幾文給自家婆娘買水粉的錢,打扮的好看些,夜裡鏖戰才能生出力氣來,錢夠不夠花大不了緊緊褲腰帶,多生幾個兒子繼承香火是正經事,不能耽誤。
見三人騎馬而來,亭子裡一個魁梧漢子扔下手裡骰子笑著迎面走出來,在江上擺渡多年也算是閱人無數,這兩男一女三個少年且不說各自腰懸長劍,單看相貌衣著便知來歷不凡,偶爾也有過江的修士想體驗一番泛舟江上的樂趣,這些手段高深莫測的人出手最是闊綽,尤其是各大門派、世家出來歷練的年輕修士,最不知人間疾苦,花起銀子來不疼不癢,一尾活魚燉了湯都能賣他個十兩八兩,夠婆娘孩子兩個月吃喝用度。
「兩位公子,敢問可是要尋船過江?」走得近了些,這正值壯年的漢子才看清楚那黑裙少女驚為天人般的容貌,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抬頭,好傢夥,這怕不是宮裡的貴人們微服出行,女子長得比過年時候買回來的畫上人物都俊,把前些日子被十幾個修士護著過江的楚州都督府千金都比了下去,那位據說可是即將要嫁進東宮侍奉太子的美人兒啊。
陳無雙散出神識一掃,感知到這些漢子沒一個有修為在身的,江上撐船想來靠的就是一把子力氣和多年行船熟知水性的經驗,二月里江水不急,討生計倒輕鬆不少,笑吟吟道:「這位大哥,我等連人帶馬都要過江,船小了可不行。」
被一看就出身富貴的白衣少年這聲大哥叫得誠惶誠恐,漢子慌忙擺手道:「怎生當得起公子這般稱呼?小的姓戚,家中排行老四,祖祖輩輩就在這雲瀾江上擺渡為生,三位貴客若要過江,岸邊那條最大的渡船便是小的家裡的,公子看著可還應心?」
沈辭雲順著姓戚的漢子手指方向,遙遙看了眼那條最大的船,想來不久之前才刷了遍新油漆,乾乾淨淨,甲板在日頭底下甚至都有些反光,點頭道:「戚四哥這條船養護得倒用心,不知過江需要多久?」孤舟島弟子對船自然不太陌生,偶爾興致來了也有三五成群駕著小船在海浪里顛簸的時候,打幾尾肉質鮮美的海魚,圍著島轉一轉,算是消遣。
戚老四挑起大拇指道:「公子是個識貨的,這船啊,小的看得都比自家親兒子還重,一年春秋兩回拖上岸來修補刷油,送過不少大人物過江吶。雲瀾江水面看著不過數百丈,可要橫渡過去,總得一兩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