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世無雙 第二一零章 殺一個,少一個_頁2
:「陳無雙,你不要死在旁人手裡,前路上若是少了這麼個有意思的對手,真的很是無趣呢。」
當日陳無雙見著花扶疏縮地成寸的本事已經是嘆為觀止,若是得知道家祖庭掌教一步跨上千丈有餘的越秀主峰峰頂,定然驚得說不出話來,這根本超出了五境高人莫測手段的範疇,要是花銀子能行,就算掏空了鎮國公府,少年也得把這門手藝學到手,委實是太有氣派了,一步飛縱千餘丈,這一手露出來,不用出劍都能把那黑衣老婦活活嚇死。
峰頂上有一座大殿巋然而立,殿門上光禿禿沒有懸掛任何匾額,門前站著粗麻布衣的任平生。老道士連帶笑容緩緩朝殿門走去,腰間拂塵又拿在手上隨意左右揮動,似乎要把山頂上飄裊浮雲盡皆打散,「賢弟踏足十二品,老道這句賀喜倒是來得晚了些。」
見著任平生,既沒有口稱靖南公,也沒有叫一聲任掌門,鍾小庚反倒是按著俗家修士的規矩打了聲招呼。任平生懶散地拱了拱手,笑道:「鍾兄別來無恙,賀喜不晚,閣下來得確實是比陳仲平晚了些。」
鍾小庚語調上揚哦了聲,轉頭朝南面劍山山脈看去,「於山中望氣,吞吐江湖,陳仲平少有過得這般愜意的時候。」任平生搖頭苦笑,沒有半點要把老道士讓進身後殿中說話的意思,直言問道:「依鍾兄看,劍山陣法可還有挽救餘地?若真是無計可施,陣法可撐不許久了。」
「老道此來,不是想出了法子能讓那鎮靈法陣重煥生機,而是來替天下百姓擋一擋凶獸北上。賢弟,雖說是道不同不相為謀,且不論是老道最終得勢還是你技高一籌,沒了百姓,這座江山還有什麼用處?聽說前陣子賢弟與雍州那位手掌兵權的一同進京,可有些說法?」鍾小庚再是有一步登天的能耐,畢竟沒落千年之久的鷹潭山比不上玉龍衛遍布十四州的司天監,很多事情儘管能以卦象去推測,總歸得出來的結果不甚詳細。
任平生喟嘆一聲,道:「鍾兄,盯著這萬里河山的可不只是你我二人,司天監、鷹潭山、雍州謝逸塵與我,說各懷鬼胎不好聽,但這四方都算各為其主,司天監想力保大周不垮無異於痴人說夢。不怕明著告知鍾兄,任某不是想當第二個李向,江山於我,乃是修行路上的羈絆,要之無用。」
鍾小庚眼神瞬息一變,登時就想透了這位新晉十二品還不到半年的劍修究竟想要什麼,打開天窗說亮話,任平生的確不是為了要逐鹿中原,而是為了追尋緲緲天道,是為了飛升成仙,是為了跳出紅塵。
「謝逸塵不過是個被人擺在檯面上的傀儡罷了,他看不明白,難道鍾兄心裡也不明白?一個處心積慮到頭來為他人做嫁衣的蠢貨,便有什麼說法,也不值得一聽。你我交情不深不淺,原不該說些廢話,但鍾兄遠來是客,多說兩句也不打緊。漠北那位引發天地呼應的,修為決計在我之上,能不能跟蘇慕仙一較長短暫時還不得而知,鍾兄還是多考慮考慮這個。」
任平生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劍山主峰以東,道:「正月初三那場天地呼應,鍾兄身在江州也該有所感應,其聲勢之浩大任某自愧不如,絕不是困於南疆二十多年的花扶疏所為,十萬大山深處是有幾個實力足夠引發九天雷劫的存在,但也絕對不可能在劍山陣法即將崩潰之時行險強行突破。原本推斷,此事或是與司天監陳無雙有些關係,任某見過他一次,平平無奇,三境六品而已。」
老道士低頭沉默了片刻,單是能從任平生這一番話里聽出好幾層意思,這一趟越秀劍閣就不算白來,他早就知道謝逸塵身後必然還有高人指點,這一點陳伯庸都不一定能想到,觀星樓主看似尊榮風光,其實也不過是個困於朝堂的可憐蟲,身在局中就是棋子,只被局勢變化牽著鼻子走,為大周情勢愁得焦頭爛額,真要說看得清楚,反而比不上遠離京都身居天南的另一位一等公爵。
只是鷹潭山這些年氣象凋零,鍾小庚能猜到謝逸塵身後有高人,卻一來猜不出那高人是誰,只能模模糊糊推斷應該是年前在漠北引發天地呼應大天象的那位,二來也實在沒想到,任平生認為那位修為尚在他之上的神秘修士,竟有黃雀在後的心思,只把蓄勢待發的雍州都督當做傀儡。
這麼一來倒是比任平生所說的四方博弈要簡單了一些,真正各為其主的應該只有力保大周的司天監,站在檯面上的謝逸塵,以及想要趁勢而起的道家祖庭,但難處也隨之而來,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