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音階狂潮 第一二八零章 下半場_頁2
了,或者是看到了一線希望,這段豎琴音符還是有點個性色彩的,不像開篇那樣毫不起眼。
隨著黑管的加入,豎琴本來顯得雜亂或者高深的音符好像突然有了特別的秩序和目的,會讓聽眾隱隱約約覺察出些什麼,甚至可能產生期待和思考。而當第一小提琴組隨著指揮家藝術體操般的上身動作開工後,很快強烈鮮明起來的簡單旋律就會讓聽眾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其實這一切並沒什麼有意義的具體出發點,全都是作曲家憑空編造,有如一些讓人嘖嘖稱奇的懸疑偵探小說,結局雖然讓人拍案叫絕卻也是為了目的而製造過程,其實完全禁不止文學推敲。
宗教嘛,雖然音樂廳里兩千來聽眾天南海北黃白棕黑男女老少的,但是當小提琴旋律由豎琴和木管承托著走向那種奇特的簡單莊重,聽眾席的反應已經越來越明顯了,有些人的肅穆樣子簡直是想起立還是什麼,簡直可笑,但是沒人發笑,大部分保持了平靜,少數人對樂曲旋律持以稍顯歡愉的理解。
正當色彩濃郁的小提琴更漸入佳境有可能把音樂廳變成教堂的時候,台上指揮家突然豪放動作命令誰高調出場,而早就握好琴竹嚴陣以待的四位揚琴演奏家落手擊弦的動作簡直整齊劃一,他們的手勢都顯得那麼鄭重有力,但是奏響的音符卻又輕妙柔軟,。
浦海的演出後,曾經有專家評價揚琴的出場讓人感覺有如在西斯廷教堂看到巨幅水墨山水畫。可能是因為連立新在一定程度上追求了讓揚琴先聲奪人,希望民樂驚艷亮相吧,所以浦海愛樂在演繹這曲子中的首次中西交匯時是有明顯的碰撞感的,只是在旋律節奏等多方面因素的調配下這種碰撞並不顯突兀,而且國內聽眾本就不會覺得大驚小怪。
耶羅米爾明顯不太看好紐約聽眾的接受能力,他在揚琴出場這裡進行了一些可有可無的處理,首先是揚琴的頭兩個小節很溫柔,而小提琴組又多保持了一些絕對主角的氣勢,似乎是這樣能避免嚇到聽眾,多給了大家一些適應時間不會顯得太突然。
可是聽眾有眼睛看,台上的民樂演奏家們明明已經動手了。觀眾席上也沒幾個小孩,大夥都不是被嚇大了,於是就看到一片片豎起耳朵的渴求樣,但是這種渴求根本無關藝術,一個個表情就是圖新鮮,甚至連華人華僑們也差不多,那些面孔,難怪說中國人愛湊熱鬧呢。
耶羅米爾也沒辦法一直把揚琴藏著,兩個小節之後音樂廳里就完全清晰起來了,四台揚琴和十把第一小提琴的旋律就涇渭分明了,但也不算分庭抗禮,兩組旋律還顯得挺融洽的。接下來小提琴要逐漸淡出,揚琴要當上主角了。
樂曲演奏到這裡,紐約愛樂和浦海愛樂的區別已經很明顯了,就像這一段,連立新生怕民樂在自己手中不夠鮮明突出就試了一招開門見山,而耶羅米爾則理所當然地站在自己的立場上保守一些嘗試循序漸進。連立新的處理是自己把舞台劃出來一大塊直接交給民樂去立足壯大,耶羅米爾的辦法則是讓西樂顯得多麼博愛地把舞台讓出一部分來給東方樂器,甚至還大度介紹對方。
終究還是譜子說了算,隨著四台揚琴的旋律色彩越來越鮮明,而小提琴逐漸偃旗息鼓,艾弗里費雪廳里似乎只剩下大珠小珠落玉盤的清脆明亮了。這一段剽竊自《綻放》的齊奏旋律,就有如大珠落玉盤後會變成小珠子,而一簇簇小珠子又像漣漪一樣神奇地在彼此之間幻化出一朵朵慢慢綻放的珠花,這花應該是白色的,形似茉莉或者玉蘭。
這一會大家都應該聽清楚了瞧明白了,顯然聽眾中的大部分都是不認識揚琴至少是缺乏基本了解的,因為有那麼多的人做出了略帶驚訝又原來如此的表情,大部分人都是新奇的樣子,少部分好像已經開始喜歡,還有一些還在適應,好在沒有明顯不適應的。
華人華僑這會不再湊熱鬧的樣子了,當然也沒什麼新奇驚喜。感覺中國人不怎麼團結,各種表現很不統一,有的還一臉狐疑有的似乎已經感動,有的一臉愁思有的就不知道咧嘴樂個什麼。看著是夫妻倆的女人的在左右悄悄打量似乎還很想回頭,男的卻望著舞台一臉嚴肅沉重,那邊三四十歲的年輕人恨不得躺在椅子裡六七十歲的老人反而坐如鐘。總之同胞們的精神面貌真是不太整齊,看上去根本不像有過事先的溝通和組織。尚浦的校友們還算有義氣,十幾個人這會大多是安靜甚至穩重的欣賞音樂的樣子。
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