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娛樂圈都以為我糊了 317、《治癒》10_頁2
要是兩年前做化療放療,就有機會嗎?
半個小時後,曹奶奶被轉移到了加護病房,還在昏迷,打著點滴、呼吸機吊著一條命——
……
三天後曹奶奶終於醒了。
整個人非常清醒,跟兩人打招呼,「子墨啊,幫我把這些東西都撤了吧,怪難受的!」
她說話頭腦很清晰,但整張臉都發白,上面的老年斑好像都淡了,很虛弱。
「您有哪裡不舒服嗎?」陳子墨把病床搖起來,揣著她的手問。
「沒有,好得很,就是想喝點熱水……」
「好好好——您少說話,我去給您倒!」
陳子墨拿著杯子一出病房,白小斐就能感覺到,老太太身上那股氣,就又泄了一口,她孱弱地笑,握著白小斐的手,眼睛裡是滿滿地感慨,她說,「小斐啊,奶奶欠你一句對不起,奶奶、可能……抗不過這一關了,往後小墨……奶奶就交給你了!」
白小斐摩挲著她的手,冰冷,瘦骨嶙峋,她一邊給老太太抹護手霜,一邊道,「沒事,您別說話,好好調養,您……一定抗得過去的!」
也一定得扛過去啊!
陳子墨打完水,沒進加護病房,就站在門外聽著她們倆說話。
「我是在那年冬天發現他的,躲在一個垃圾堆里,凍得嘶嘶哈哈,穿著一套破爛的襖子,正翻著垃圾堆,我問他——你家人呢?他那小眼神警惕地看著我,生怕我把他抓去賣了。」
老太太邊回憶,邊笑;
「我跟他說啊,我孫子要是還活著,估計跟你差不多大小了,你一個人嗎?想不想吃飽飯?」
「第一天他沒跟我回家,我給了他兩個饅頭,一碗湯,第二天來發現他寧願翻垃圾,也愣是沒動——……就那麼一直持續了半個月,天氣實在冷,有一天我發現沒再垃圾堆旁看到他,找了半天發現,他在旁邊石橋橋洞下,凍得渾身發燙,已經失去知覺了,我才趕緊帶著他去醫院。」
「好險是搶救回來了,我在醫院照看了他一星期,他最後才跟著我回去了。」
「但這孩子死倔,認死理啊……除了蹭我一口吃的,一分錢不要我的……我要送他去學校,他非不去……非要去酒店刷盤子……刷了一年多,湊夠了錢給我,說他要上學——」
「小墨啊,小時候膽子可大了,爬樹、掏鳥窩,抓蛇——」
「我也知道有很多孩子欺負他,但我沒辦法每次都去幫他……」
「有一次,他腿都給人打斷了,愣是咬牙三天沒跟我吱一聲……還好我發現及時,大冬天的肉都爛了,醫生說,要再晚一兩天,他腿就得鋸了!」
「那得多痛,我當時就在想,哪家的小孩這麼惡毒……」老太太說到這裡,眼裡滿滿地心疼。
「他小脾氣很大,但心地真的很善良……認死理,早年小區裡有對夫婦看他長得好,夫婦家裡有錢,但是只有個閨女,男的女的都結紮了,生不了。說是要領養他,各種證件都帶來給我看了,說準備移民,我都給他送過去了,他愣是從機場自己一路走回來了,說,要給我養老……」
「我說,那好日子不過,你非要跟著我過苦日子,平時機靈勁兒呢?就不能……就不能跟著過去,等你以後出息了,再帶我一塊兒享福?」
「他說……他說啊——」
老太太說了好半晌,也累了,說著說著,就迷迷瞪瞪睡過去了。
臉上滿滿地都是笑容——她沒說,這小子這輩子都沒跟她吵過架,第一回就是為了她白小斐。
她其實到現在,還是覺得,陳子墨可以配更好的,但她白小斐也是真的是個好姑娘。
陳子墨背靠著牆,聽到關於小時候自己的一些事,他一面笑了,可笑著笑著就感覺失去支撐,蹲了下來,捂著嘴嗚嗚哭著,直到白小斐出來,蹲到了他旁邊。
他問,「要是兩年前,奶奶接受治療,是不是就會有機會……」
她猶豫半晌,「不一定,而且,太遭罪了……甚至有可能撐不到現在……」
兩人在門口坐了半天,就回到了病房,坐在床邊陪著老太太。
翌日一早,老太太醒了,還是挺精神的,但說話喘氣已經有點難了。
醫生警告不能再拆開氧氣罩了,她嘆著氣,表示不得勁。
拉著兩人的手,臉上和藹地笑,「你們啊,要好好的,不要吵架……也不要鬧脾氣,有什麼話,就攤開了說,知道嗎?」
「人這一生,活的已經不容易了,要是一起的兩個人還相互猜忌、互相不信任,就更難了,奶奶啊……大概見不到你們登記、結婚、看不到重孫子了……」
兩人笑,只是眼睛有點忍不住,不時就得擦一下眼淚——
曹奶奶嫌棄死了,「……哭什麼啊?人,不……不都得有,這麼一遭嗎?」
給兩人說,「照片我……我早就拍好了,就放在柜子里……」
最後給陳子墨交代她後事……
第三天的時候,老太太自己站起來了,自己換了衣服,讓兩人帶著去醫院院子裡曬曬太陽——等回到病床的時候,已經是出的氣多過近的氣了。
醫生過來告訴兩人,就在今天了。
回到病房的時候,老太太已經恍惚了。
但沒忘記摘下了手鐲,套到了白小斐手裡——
「這是我婆婆給我的,我帶了一輩子了,本來想給兒媳的,但我不喜歡她……從今天起,你就是我們老陳家的人了,以後,要好好的……」
老太太是傍晚七點十三分走的,很痛苦,但沒有持續太久——
她最後說的一段話是,「別難過……好孫子,我只是去找你爺爺,找你哥哥去了——」
白天的時候已經聯繫了殯儀館,訂到了時間,至於曹奶奶的墓,她也早就買好了,在京郊。
兩人就坐在太平間外,好半晌,陳子墨才瓮瓮地說,「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