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叢嵐 第119 木屋_頁2
畫著詭異符文,桑衍湊的近了些才看見,正是血跡歪歪扭扭爬成一個個看不出形狀的文字,字句模糊,最終順著牆面滴落,在牆角處形成一灘紅痕。
桑衍站直了身。
她曾見過的不是嗎?
這些如同詛咒般被用血字刻在牆壁之上的嘶吼,黑暗到連月光都無法透入的迴廊,十年前府西一座廢棄木屋之中,有著一模一樣的東西。
桑衍看向虛掩著門的房間,停頓片刻,走至門前將其推開,房間內四面牆都用鮮血塗成了惹人生厭的暗紅色,不知什麼鳥的羽毛一層層疊在房頂之上,地板是一池烏黑的水跡,約有拇指深薄薄的一層。
池水之中立著一面由白骨造就的屏風,屏風上寫著無法辨認的字體。
看樣子,這裡是一間還沒有被完成的『靈堂』,布置已經做好,唯獨缺少的,是被詛咒的心愿,不過就還沒寫好的那部分來看,開頭絕對是一個慕字。
是什麼人,憎恨了慕流央整整十年?
桑衍無言的將房門合攏,順著慕流央的方向摸索而去,腳步明顯快了些,這時候慕流央說不定已經被扔進什麼奇怪的邪術中了,她是真的不想找回慕流央之後,發現對方只剩下白骨或者乾脆被做成傀儡。
雖然不知道是否與西疆有關,但帶走慕流央的人,並非半雲姝,而是十年前那個始終沒有露面的斗笠人,那人同愛慕著慕流央的半雲姝不同,恐怕慕流央落得越悽慘的地步,便越興奮。
理由也已經不重要了,既然是憎恨到這般地步,大許已經失去了理智,被詭術與憎恨完侵蝕心智之後,除了憎恨之外不能去思考其他的事情,所以最初的理由,連這人自己說不定都記不得了。
桑衍不喜歡這兒的氣息,只能儘量加快步子,只是迴廊幽深,似乎怎麼也走不到頭,她知道自己是心亂了,於是平靜的吐息,步子也逐漸平穩下來。
越是詭術世家出身,越清楚憎惡的力量會將人摧毀到什麼地步,所以如半雲兄妹之流,雖然脾氣古怪執拗,卻會控制好自己的心智,不叫自己墮落到『邪道』之中,可這個人,也許並非是詭術世家出身。
一個只因為憎恨慕氏,寧願墮入邪道的人。
桑衍稍一搖頭,她停步在迴廊盡頭,門扇上以硃砂畫著不知是什麼的刻印,她手一挨上便被震開,乾脆覆著黑霧強行推門,悄無聲息走入其中,門內空無一人,只有幾疊被褥搭起的簡易床鋪,地上放著茶壺。
桑衍回過身,身後是藏在門扇後,驚訝望著她的慕流央。「阿衍?」
慕流央並未被綁縛著,可他身上一丁點諸神的氣息也沒有,桑衍立刻走到他身邊,黑焰懸在他鎖骨之間,片刻逐漸消散。還好,只是不知道什麼封鎖諸神的藥劑而已,再過個一兩刻也就自然解除了。
算算時間,連團體賽都還趕得及。
看來此事純粹是巧合,皇室帶走慕流央後將他扔在了這片荒原中,又偶然遇見不知是不是特意到此的斗笠人,而斗笠人完不知道半雲和皇室的秘密。
「走。」
桑衍沒有多問,拉開門示意慕流央跟上,慕流央同她一同走入走廊,低聲解釋道。「那人似乎是去採買了,一時半晌不會回來。」
「是那個人對吧。」
「半雲家給了皇室能抑制繁靈的藥劑,我意外撞到他手裡。」慕流央簡單解釋道。「這人不與我多話,甚至把我關在這兒之後,就沒再來過這間屋子。」
只是他一直被封禁了諸神,門前的刻印憑蠻力無法打開,所以便被困在了這裡,而那人好像很不想看見他的模樣,只能從每晚隔壁發出的古怪響聲來判斷,斗笠人確實是有定時過來。
「你認得他嗎?」答案是否定,可桑衍實在想不通還會有誰會這麼憎恨慕流央,而慕流央自己卻對這一無所知。
路過那間『靈堂』時候二人腳步一頓,但沒有再猶豫便走上階梯,桑衍推了推木板,動作一頓,她向下望來,低聲道。「鎖住了。」
慕流央兩步趕至她身側,手挨在木板上只稍微一蹭,便猛地收回,白皙指尖似是被墨水沾染般,正蠕動著向傷口內侵蝕,但不知被什麼阻礙住了,最終只把憎惡的力量留在了皮膚之外。
「是詭術。」慕流央收回手,他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