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克的救贖》。
易臻把它取出來,拿在手裡。裝整妥當的緣故,碟片上沒沾一點灰,晶亮得像是嶄新的一樣。
這是他和陸清漪一起觀看的第一部影片。
那年他才大二,農大有校園影院,每周五晚上會安排播出一部佳片。
有天課後,易臻無意間看到了告示欄上面的《肖申克》海報,他久聞其名,便燃起興趣。
周五晚間,他提前到場買票,準時進放映室,看電影的人不少,但多是成雙成對的小情侶,只有他,孑然一身。
片頭剛過,有個女孩悄無聲息坐到他身邊。
……
碟片很乾淨,但易臻還是用干布擦拭了一番才把它放進 dv 機,讀取中,電視機熒幕倏地暗了下去,再亮起時,他走去沙發旁,關掉了頂燈。
熟悉的女中音哼唱一瞬間流進耳朵,恍若隔世。像一場開始,又像一場終結。
開篇就是深沉黑夜,一個男人頹唐地坐在同樣漆黑的車子裡,神情寫滿失意與不甘,他拿出一隻布包,裡面裝著□□和子彈。
也是這時候,他旁邊的女孩小聲說:「他是被冤枉的。」
防不勝防的劇透黨,讓易臻的觀影興趣頃刻減去一大半,他頗為惱火地側眸,視線卻無意撞上了一張柔美的側臉。
光影交匯流轉,陸清漪就這樣,第一次出現在他眼前。
生活亦是劇本,你永遠猜不到下一刻會發生什麼。
因為這部片子帶來與陸清漪的初遇,以至於後來的易臻,對《肖申克》的感情都極為特殊,連原著都啃爛。
無論何時,何種場合,再接觸到它,他的腦海中就能夠自動跳出下一個畫面,複述下一句台詞。
電影是個好東西,人們不必參與其中,卻也能有所感。
每個階段能悟出的東西更是不同,可是,實在太熟悉了,每一幕,易臻都看得幾近麻木,興味索然,一分緬懷之意都沒有。
劇情放映到男主人公爬出監獄下水道和排泄管,一頭扎進泥水,他蹣跚前行,而後漸漸挺起了肩膀和胸膛,他解放一般脫光上衣,大笑著擁抱雷電和風雨……
沒一會,音響里再度傳出耳熟能詳的英文旁白——
&不得不提醒自己,有些鳥兒天生就是關不住的,它們的羽毛太美了,當它們飛走的時候,你會覺得把他們關起來是一種罪惡,但是,你住的地方,仍會因為它們離去,而顯得黯淡和空虛……」
易臻逐漸僵起了上身。
萬籟俱寂,易臻一動未動,比滿屋子的植物還要安靜。
也是這一刻,他心跳加劇,轟鳴若雷,胸腔里全是連自己都措手不及的震盪。
因為,這段念白,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一個人,而那個人,並不是陸清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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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易臻的一個大學室友來寧市出差,約他出來喝酒。
下班後,易臻把車留在學院內,打車去了約好的酒吧。
時隔幾年再聚首,兩人卻也不覺生僻和尷尬。
室友畢業一年就放棄獸醫這行去做生意,現如今,那個意氣風發的瘦小子已然成為大腹便便的奸商。
剛一碰面,他就一把攬住他大呼小叫:「老易,你怎麼一點都沒變!」
易臻失笑:「要變得和你一樣還得了。」
&的,你小子,嘴巴還是這麼欠。」
酒吧里混亂喧嚷,燈光,煙霧,形形□□的男女,強勁的音樂和鼓點幾要將地面震裂。
易臻和朋友找了張吧檯坐下,他的穿著和氣質都格格不入,卻總有路過的女孩對他拋媚眼,全是因為一副好皮相。
朋友點完單,沒一會,兩杯酒被服務生送過來,晶瑩的液體似能發光。
室友點了根煙,哪壺不開提哪壺:「老易,你和陸美女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一聽這話,易臻瞬間興味寥寥,但還是如實答:「我和她分了。」
&了?不是吧,怎麼就分了?我還等著喝你們喜酒呢。」
&分了。」
室友吐著煙圈:「唉,分就分吧,男人麼,找對象還不好找嘛,尤其你這條件,送上門的不會少。」
……
酒吧里吵得慌,外加室友那不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