堯堯的交集無非是偶爾去縣城拿包裹,每次對話不超過十個字。他沒想過送海鮮、送土特產給趙堯堯,她也沒想過留他吃飯喝茶,象地下黨接頭似的:
「來了?」
「嗯。」
「包裹。」
「謝謝。」
接觸增多是從公務員面試那天被白翎誤抓開始,之後他的生活發生轉折。頭一次感覺到趙堯堯的情意,則是方池宗突發心臟病,她夜裡主動開車送他去省城,又暗中安排好手術。對趙堯堯而言算藏在內心深處的情愫,方晟心頭想著周小容,只能恪守承諾以禮相待。
兩人感情突破大概從他得知周小容結婚時開始,那晚白翎被專案組喊走,趙堯堯含蓄而微妙地表達了情意,從此拉開愛情長跑的大戲。
因此在周小容面前,方晟可以理直氣壯,而且他希望趙堯堯也挺直腰杆。兩年之約是周小容違約在先,在此期間他與趙堯堯毫無逾禮之處。
與方家憂慮的相同,方晟更擔心白翎。
相比趙堯堯和周小容,白翎是很難把控、永遠猜不到下一步幹什麼的女孩,從為了懷孕戳破安全套便可看出,外表豪爽而大大咧咧的她,一旦動起心機,連方晟都不是對手。
方晟幾乎可以斷定,白翎安排容上校出席婚宴,容上校邀請黃中將和一般戰友,必定有深層次原因。
到底為什麼?
方晟甚至想打電話給白翎問個究竟,可常務副縣長的事確實很多,剛浮起念頭就被電話打斷,接完一個又來一個,連接五個電話已過去四十分鐘,早把剛才的想法忘得一乾二淨,接著於鐵涯打電話委婉而客氣地請他立即回黃海參加緊急會議。
隨著於家同意參加婚禮,方晟與於鐵涯的關係進入蜜月期。每次縣長辦公會氣氛融洽,即使有不同意見都以商量的口吻探討,而非過去動輒否決。於鐵涯也刻意改變自己,稍有拿捏不準的議題或與方晟、或與莊彬事先溝通,免得在辦公會上爭論。
邱海波很為於鐵涯的轉變不滿,私下對樊紅雨陰陽怪氣說:
「打死一家親,弄到最後我們倆倒里外不是人了。」
樊紅雨笑道:「還是別鬥來鬥去,否則我也覺得彆扭。」
邱海波冷哼道:「你呀就是搞團工作時間太長,不知道基層官場險惡。別看方晟現在笑眯眯跟鐵涯好得一個人似的,之前被他搞下去的幹部不知有多少,血染紅頂子,說的就是這種人。」
樊紅雨搖搖頭,煩惱地說:「不過他的婚禮……我真的不想參加,你呢?」
「你認為我樂意看到趙堯堯?可曾老大發話了,為顯示班子團結,常委會成員一個不准缺席,哪怕生病都得去,」邱海波憤憤道,「開常委會都能請假,喝酒反而綁著參加,哪有這樣霸道的領導?」
上周五鄭沖找曾衛華回報工作,說十多天後要率黃海鎮經貿團到碧海省友好鎮開會,曾衛華一查日曆那天正好是方晟舉行婚禮,便說隨便找個人率隊,方縣長的婚禮必須參加,這是向省市兩級領導展示黃海班子團結的契機,是政治任務,除非病倒在醫院爬不起來,否則駐著拐杖都必須去!
呸!你才病倒在醫院!鄭沖暗叫晦氣。但曾衛華霸道起來還真沒辦法,人家畢竟是老大。
「我倒沒破壞安定團結的意思,」樊紅雨說,「那天正好有位閨蜜過生日,十多年交情了,不參加過意不去,沒想到撞車……」
邱海波眼珠一轉,道:「找老大請假肯定不行,鄭沖已吃過癟子,不可能法外施恩,乾脆直接找方晟說明情況,他又不是你的領導,好意思拒絕?再說了,不就是一頓酒嗎,至於上綱上線?」
「嗯,我試試看。」樊紅雨猶猶豫豫道。
拖了兩天,那位閨蜜一再催促,樊紅雨實在頂不住了,硬著頭皮來找方晟,將事由說了一遍。方晟聽罷沒急於表態,不緊不慢給她倒了杯茶,突然問:
「到黃海還適應吧?」
「不太適應,」她坦率地說,「基層工作與我想像出入很大,感覺把握不住分寸和節奏。」
方晟笑了笑:「我想也是。譬如你想不參加婚禮就是不適應的表現,按說曾書記已經發話了,不管出於什麼考慮,大家都得無條件服從;你個別跟我商量,等於把難題交
第 140 章 請客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