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影——影子傀儡 隔牆耳(三)_頁2
好像沒把話說完。」
張秉台深呼吸了一口氣,看著呂湘英,「成功的案例倒是有過,但不多,畢竟如果這麼容易就能把他們從別人的腦子裡逼出來,事情不會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
「怎麼說?」
張秉台輕輕拍著醫院走廊的欄杆,似乎在組織著合適的語句。「這樣說吧,酷刑在某程度上確實會對鬼鴉造成痛苦,但如果鬼鴉承受不了,出現意識昏迷的情況,或者碰上個硬茬,死活不出來,那我們就沒辦法繼續下去。」
「照你這樣說,那些不成功的人會怎樣?」呂湘英問。
「我們會先開會商量,看這個人或者他腦子裡的鬼鴉是否還有活著的價值。」張秉台的語氣中透露出一股令人畏懼的冷酷,「如果有,我們就把他關起來,再作定奪,如果沒有,就直接弄死算了。」
呂湘英不禁陷入鬱結。如果馬百拉出現張秉台說的那種情況,那就算不弄死,也得被關起來。由此再想到自己,他可不想剛逃出蜂巢,又被關在醫院。
之後,他們又聊些有的沒的,呂湘英亦由此知道,張秉台原來叫劉長榮,是砍斷潘德念左手的劉漢生的哥哥,事變前兩兄弟都在上海某個港口工作,負責管理碼頭上的智能叉車。聊到一半,張秉台突然問到鄧冠勛的情況,呂湘英只將他在蜂巢里的所見所聞告訴他,忽然想到一些事情,便又問張秉台,「他(指鄧冠勛)和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關係不淺,」張秉台笑著說,「但不能告訴你更具體了。我想你也不希望知道得太多。」
「但他好像也是個鬼鴉。」呂湘英說,「他幫我離開蜂巢之後跟我說過,他是以為自己是鄧冠勛的塔戛。我不是很理解他這話的意思。」
張秉台的神情突然嚴肅起來,「他真的這樣跟你說嗎?」
呂湘英也察覺到他神色有異,頓時躊躇起來。張秉台繼續說:「一般來說,知道這件事的人,我們隔牆耳都是不留活口的。」呂湘英感到氣氛十分不妙,當下解釋道:「可這是他親口告訴我的。」
「這就是我困惑的地方,」張秉台盤起雙手看著他,「要不然,在你說出這話的同時,你就已經死了。」
這時候,劉漢生走了過來,在張秉台耳旁說了幾句。他點了點頭,然後對著呂湘英說:「呂副船長,雖然你知道了一些不該知道的事,但只要你的立場正確,就不會有什麼問題。現在,我就給你一個證明自己的立場是正確的機會。」說著,他轉過臉去看著劉漢生,「帶上他,反正那個東西也需要有人去驗證一下。我想,這就是冠勛讓他來找我們的原因。」
聽完張秉台莫名其妙的話,呂湘英就被莫名其妙地帶走,之後劉漢生找來一副手銬,又莫名其妙地將他與自己銬在一起。醫院大堂聚集著十數名武裝到牙齒的人,他們一看見張秉台和劉漢生,便立即整齊地列起了隊。呂湘英認得出,梅勝藍就在其中。
天又下起了雷雨,張秉台在隆隆雷聲中朝他們講話,「各位左右看一下,我們當中都少了誰。」待眾人看完,他才繼續說,「我希望大家都能記住那些昨天還很鮮活,現在卻已消失了的面孔。他們都在昨晚的行動中犧牲了,但令人痛心的是,我們的任務卻沒有完成。如果我們就此罷手,那他們的犧牲將會毫無意義。所以今晚,我們不光要完成任務,還要讓對方血債血償。」
十數人不約而同地叫道:「血債血償!」
「那麼出發吧,我會在這兒等各位的好消息。」
十數人迎著暴雨走出醫院,張秉台忽然叫住了梅若虎的兒子,「勝藍,你過來一下。」梅勝藍轉身走到張秉台面前肅然立正,後者跟他說:「聽說呂副船長已經告訴了你,殺你爸的兇手是誰了,是吧?」
梅勝藍點了點頭,「是的。」
「那真是天降正義。」張秉台說,「今晚,我要你提著他的腦袋回來,你能做到嗎?」
梅勝藍雙腿一併,胸膛一挺,「保證完成任務。而且在公在私,我都沒有半點放過他的理由。」
「很好。」張秉台拍了拍他肩膀。
呂湘英由劉漢升帶著,隨那十數人一起出發。他們頂著頭上的傾盆大雨,在一片漆黑的上海廢墟中穿梭,手電筒的光束被密集的雨點阻隔,沒能照出多遠,但這十數人似乎很熟悉這片城市廢墟,呂湘英跟著他們穿過某條窄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