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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自在見虛塵子回來，問了一聲：「你幫那個凡人書生過了情關？」

    虛塵子笑道：「試了三次，倒也算是過去了。」

    李自在道：「真是好雅興。」

    虛塵子頓時有些奇怪——別的修仙者要是這麼說，可以理解為人情世故客套話，可李自在的性格，說出這種話就有些奇怪了。

    土虛塵子道：「李道友何出此言？」

    李自在認真地道：「都說修仙就是要拋開塵緣，我本一心追求劍道，除了這位於我有恩的故交，俗世親屬早已離世，後輩也再無瓜葛，依然無法完全放下塵緣舊事，一心求道，我觀道友交遊廣泛，在天涯海市以及東海之上小有名望，還能以如此速度精進修為，到了凡人之間，也不怕沾上因果塵緣，當真是拿得起放得下，舉重若輕，且不拘於事，雅興十足。」

    虛塵子一聽，倒也明白過來，笑道：「我輩修行中人，自當一心求道，心無旁騖，不過，有些時候，道路不一定只有一條……李道友可曾了解過佛家修行？」

    李自在道：「凡間佛弟子修行，我有所耳聞，無非是超脫世俗，看破紅塵，放下因果塵緣……」

    虛塵子點頭：「貧道也曾與幾個佛門修士坐而論道，確如道友所言，不過，我也曾聽聞，佛家有許多佛陀菩薩，原本也是世俗權貴，看破世間眾生苦難，頓悟成佛，想來，這塵緣因果，也不是沾著就死的毒藥，只要能放下，就不必害怕沾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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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自在一聽，頓時來了興致：「此話怎講？」

    虛塵子道：「我曾聽聞，有佛緣深厚之子，自出生便與雙親分離，被寺廟僧人救下，撫養長大，從小到大深居禪院之中，不曾沾染外界紅塵污濁，一心吃齋念經，及至成年，下山歷練，一入凡塵，便墮入萬丈孽緣，不得脫身，多年修持，毀於一旦，我也曾聽聞，有豪門世家子弟，一生放浪恣肆，享盡榮華富貴，做進荒唐錯事，一朝家破人散，頓悟生老病死眾生疾苦，拋卻塵緣皈依三寶，悟性全開，便成就一代高僧大德……道友且說說看，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修佛之人？」

    李自在若有所思，半晌不語。

    虛塵子又加了一句：「自然，我等修的是道家正統，講求道法自然，無需如此極致入世與避世，取法得當，這塵緣因果，沾與不沾，因人而異。」

    李自在點頭：「道友一語點醒夢中人！」

    說著，手心浮現出一柄手指大小的半透明飛劍。

    李自在手腕一抖，飛劍直奔那位故友的分鐘而去！

    接著，原本還定時有人清理的墳頭，輕輕一陣抖動，便被移平，連墓前石碑都化成石粉，散落一地！

    一座兩百年的古墓，就此被「抹平」！

    虛塵子看得有點愣神，李自在卻道：「想來他早已轉入輪迴不知幾次了，屍骨棺槨早已化為泥土，我卻還放不下……是我的錯。」

    虛塵子暗中吐槽：「那也沒必要把人家的墳給毀了啊……」

    聊天頻道里也是一水的感嘆：「是個狠人！」

    虛塵子說：「其實也不必如此，貧道也有一位故交，不久前才去世，子孫後人還得到了皇家重用，不過，貧道早已放下……」

    李自在道：「我還不如道友，只能如此，想來，他會諒解的……」

    說著，拿出一罐凡人常喝的燒酒，倒了一半在夷為平地的墳頭，隨後自己一口喝光，將瓶子一扔，又拿出一瓶，道：「多謝道友，敬你一壺！」

    虛塵子也不客氣，拿來就喝，又遞還給李自在。

    李自在喝了，說道：「從今往後，我會一心修行，再也不來這孤燈寺了。」

    虛塵子心說：「早知道我就不出這個餿主意了……」

    李自在卻道：「今後道友若是找我，在天涯海市神鼎宗留話即可，或許，海燈節的時候，我也會去，咱們到候飲酒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