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只說她們,你那個小弟子也不錯。那天性,倒是與你這平和忍讓的心性截然相反,你也得留意才是。她和葉家的丫頭天資不錯,有此成就倒也不奇怪。不過,要說最讓人吃驚的,還是方晴,自莽荒秘境回來後,就已經是單靈根,就說是服了洗靈草吧?居然還是十成十的水靈根。如此機緣,修真界已經多年未見了!此番,合該我慕陽峰人才昌盛啊!」
「清月師妹!」
葉清月停下腳步,淡笑著招呼:「方晴師姐!」
亭亭站在越陽峰下的方晴一身鵝黃色茜紗裙,裙腳綴著一圈淺粉色流蘇,五官依稀還是舊時模樣,然完全長開了的身段娉娉婷婷,如一致新開在水中央的芙蕖花。
笑容純粹溫暖,倒是不見了舊時印在眉宇間的一痕不甘心和執著。她站在陽光下,周身籠著一層金光,縈繞著讓人無法拒絕的親和和寬厚。
「師妹也築基了!師父若是知道,定然會寬慰有加。此番師姐有些事,想見葉師叔一面,未知可有幸與師妹同行?」
自從六年前,越陽峰與天樞峰起了罅隙,越陽峰上的護山大陣就已經開啟,閒人非請難入。葉清月自煉心涯回來之後,這是第一次離開越陽峰,那還得是有竹音領路才能出入。沒有引路人,方晴進不去也是正常。
身後,竹音輕聲咳了一聲,現在的奕園,不方便外人進入。
方晴眼底流露出一抹顯而易見的黯然:「聽說周師侄就在奕園,師姐手裡有一味丹藥,或許於師侄身體有益。只是,事關重大,師姐還是想著能見見葉師叔。」
葉清月心中一動,道:「清月可以帶師姐去奕園外暫候,只是,後面的事情,就不是清月能做主的了!」
方晴眼底一亮:「師妹放心,方晴明白!」
葉清月再次回到奕園時,後院早已恢復原樣。瘋長的花木,結了果子的雨歡花樹,不知消失在了何方。
可雲奉命將方晴請到了前院的會客廳。
葉清宸過來時,身後跟著葉清月這一條小尾巴。
方晴不知與可雲談起了什麼,葉清月走過來時,兩人相談正歡。
「葉師叔!」方晴盈盈欠身一禮,眉眼裡的笑容恰到好處的掩去了一剎那的失神,宛然一個風姿極好的大家之女。
葉清宸略略點頭,即便將周身的氣場收斂到極致,這簡單至極的動作,他做來也似帶著上古遺風,自然,雅致,清華尊貴渾然天成。
方晴微微失神,又很快穩住,心底翻騰起萬千情緒。
到底,她的資質變了,前途也變了,不再是那個資質一般,靠著師尊的垂憐才進入內門的普通弟子。現在,她是人人仰慕的天才,是美名傳變天音閣的晴仙子。
心底波瀾涌動,期望中的那份不能自已似是淡了許多,或者是情到深處反轉薄,或者是當初一念不甘心,她分不清,留連在一眾仰慕和讚揚聲里,她常常並不開心。因為她知道,那些感情里多少有自己的刻意為之,再全心的愛戀,也只會越發映襯出她一心的荒涼孤冷。唯有對著這無動於衷的人時,仿佛又想起了當初的那片純情歲月,那顆怦然心動的心。
是以,更加的不想放手。
一個苦心孤詣算計著感**心的人,偏偏又一心渴望著純粹無瑕的曾經心動。這算不算是個絕大的諷刺?
她留戀的,是那個人,還是當初的那片少女情懷?無望的等待與拒絕里,人真的不會累?
還是說,她真正愛戀著的,是當初那個純粹乾淨的自己和不染塵埃的歲月?
可是,有些事情,一旦開始,就再也回不了頭,她一直都知道。
有些路,一旦踏上,就永遠只能向前走,天堂或者地獄,她早沒有辦法回頭。
迷離的目光里有染上一點堅定,愛或不愛,早已深入骨髓。只是,我為你入魔,你怎能在岸上獨善其身?
方晴理了理思緒,略眉尖微蹙,有些為難的看了看可雲和葉清月。
葉清宸敏感的覺察到一絲危險,剛剛,他好像是被眼前之人盯上了。是以,他沒有如她之所願,語氣淡了許多,淺淺道:「這裡沒有外人,七小姐直說就好!」
方晴遲疑了一下,很快釋然,似乎心中毫無芥蒂:「師侄之前在莽荒秘境時,僥倖的了一株萬年斷續草和斷續膏的煉製手法,後來又陸陸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