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春秋大義滅親，清理門戶，並不是給全世界人看，只是叫少數人知道，這只是張琛自作主張，一己之罪。

    不得不說在這件事上，張家處理的十分巧妙，真真假假，讓人捉摸不透。

    所以在第一時間，孫九霄和白清揚不約而同的，選擇沉默，沒有將那件事繼續糾纏下去。

    現在看來，這個選擇無疑是正確的，如果緊抓著張琛的罪行不放手，到時候受損的總不會是張家。

    當真鬧到不可收拾的下場，重傷臥床的張琛就是用來譴責孫九霄和白清揚的道德利劍，很多人會因此認為，喋喋不休的他們遠比受過懲罰的張琛還要可惡，竭力造出的「勢」也要隨之丟掉許多。

    「這個無妨，來多少人我接著就是了，畢竟……」孫九霄不以為然。

    「畢竟這是你和傳統中醫八派的恩怨。」曾浮生嗤笑，道，「這可不是，這也是我和頑固派之間的恩怨！」

    曾浮生就出自傳統中醫八派之首的傷寒派，他的同門，有許多高明的醫生，可謂久負盛名，可惜沒有一個是杏林滿園。

    傳統中醫，秘技自珍，缺乏責任，缺乏擔當，恨不得抱著自己的破藥罐子死守在家裡，將整個行業的興衰起伏留給冤大頭去拼搏。

    不管冤大頭成功與否，對於他們，並無影響，因為他們都是一方名醫，不缺名利。

    但真若是說不貪名利，又有些高抬他們了，若不是貪功圖名，也不會有當年鬼佛力挫中醫八派。

    八派之中，每年聚會，相互貶低，自我吹捧，屢試不爽，這時候他們反倒在爭名逐利。

    曾浮生就是他們眼中的冤大頭，而反過來，曾浮生稱他們為頑固派，守舊派。

    「好了，不談這些。」白清揚是局外人，旁觀者清，「孫九霄，待會兒是現場直播，這種事情曾老沒少見過，我也知道該怎麼做，唯獨你不知道。」

    「你瞧不起人是不是？我六歲的時候就上過電視了。」孫九霄咧咧嘴，「你可能不知道，當年有一個節目組來少林寺拍攝……」

    「我怎麼不知道。」白清揚翻翻白眼，「你那點破事還好意思提？隨地小便的那個就是你吧。」

    「誒呀，你怎麼知道？」孫九霄老臉一紅。

    「反正，待會兒進了直播間，不能罵人，不要威脅恐嚇，不然你的中醫聯盟多半要歇菜。」白清揚千叮萬囑。

    半小時一過，化妝間的工作人員歸位，小劉也跟著一個國字臉的中年男人進來，介紹這就是節目的主持人。

    接著，又為眾人介紹了一些直播現場的安排，今天節目的主題一早就通知過了，是圍繞最近火熱的「水天堂」展開，隨之深入道中醫養生的話題。

    在這裡，孫九霄就能感受到節目組的惡意，因為一直以來中醫協會是現代中醫的標杆領銜，水天堂異軍突起，席捲東南，華夏名醫堂也是風風火火，有聲有色，隱隱有超越並取代中醫協會的意思。

    今天將兩代中醫機構安排在一起，不知道的人看了，還以為是交接儀式呢，不管怎樣吃虧的都是孫九霄這方，是要淪為華夏名醫堂的陪襯。

    不過曾浮生作為會長還沒有不悅，孫九霄也就不說什麼了，反正他今天來的主要目的是接戰書，誰是王者，誰是正義之師，還要按下不表，來日再定。

    不多時，準備妥當，在進直播間的走廊上孫九霄終於見到了張琛。

    現在已經可以看出人樣，但張琛臉上的傷痕還很明顯，有些地方的結痂還沒有消除，就算精緻的妝容也無濟於事。

    「好久不見。」張琛一反常態，衝著孫九霄一笑，「這次的事情給了我很大教訓，希望我們可以摒棄前嫌，共同攜手，將傳統中醫推向鼎盛！」

    「終於稱頭點了。」孫九霄對於張琛質的轉變，有些驚訝。

    「謝謝。」張琛微微點頭，走在前面，宛如一個事業有成雄心壯志的成功者。

    待跟在後面的張若水與慕容天都消失在視線中，孫九霄這才轉頭看向白清揚，問道，「這還是張琛嗎？不會是張春秋另一個私生子吧。」

    張琛的改變，用天翻地覆來形容都不為過，少了囂張，少了蠻橫，少了飛揚跋扈。

    多出來的，是沉穩，謙遜，自信和城府。

    孫九霄當真懷疑，是不是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