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紫 第四百七十四章 推論_頁2
是給我個警告……」
陳嘉聽著,就想到了一個可能。
他的臉色頓時蒼白如雪,張大了嘴巴,半晌都沒有回過神來。
宋墨笑調侃道:「你若是後悔做了我的妹夫,我勸你最後好現在就想個脫身之計。」
陳嘉想到蔣琰溫溫柔柔坐在燈下給他補衣裳的樣了,胸口一緊,道:「世子多慮了,我並沒有後悔娶阿琰的意思!我只是沒有想到……」
宋墨微微地笑,喝了口茶。
武夷跑了進來:「世子爺,玉橋胡同的竇五爺過來了。」
竇啟俊?
宋墨有些驚訝,請他到書房時說話。
竇啟俊知道陳嘉是宋墨的表妹夫,進了書房,這才露出幾分焦慮來,道;「我有急事單位跟您說。」
宋墨和他去了隔壁的暖閣。
竇啟俊低聲道:「是五伯父讓我來見您的說。他老人家說,彈劾的事只怕與沐川脫不了干係,讓你仔細和沭川的人,小心別人讓鑽了空子。若是實在不行,避其鋒芒,韜光養晦,才是正經。」
宋墨萬萬沒有想到竇世樞會向自己示警,他吃驚地望著竇啟俊。
竇永俊見自己這個向來鎮定從容的姑父露出驚訝的表情,他不由於呵呵一笑,道:「五叔祖也是怕家裡的人出事,所以特意我來跟姑父說一聲。」
宋墨點頭,心裡不由感慨,難怪竇世樞能成為竇家的首腦。
他真誠地道:「你代我向五伯父道謝。說我會小心的。」
竇永俊「嗯」了一聲,道:「四姑父聽說御史是沐川的人,並沒有十分的震驚,莫非四姑父已經知道這人與沐川有關係?」
宋墨含蓄地道:「我剛剛知道。」
竇世橫能查出這層關係,多關是靠著竇世橫現在的位置和這麼多年來打下的人脈,而宋墨也能很快就知道……這就有點耐人思味了。
竇啟俊滿是敬佩地看了宋墨一眼,笑著站起身告辭。
宋墨留他喝臘八粥。
竇啟俊笑道:「我還要給五叔祖回話。等那天得了閒再專程登門拜訪。」又道,「有什麼事要我幫著跑腿的,您吩咐我一聲。」
宋墨笑著送竇啟俊到了大門口才折了回來。
陳曲水知道什麼時候來了書房。正和陳嘉說著閒話。
見宋墨進來,他笑著給宋墨行禮。
如今很多人知道宋墨被彈劾的事,宋墨以為他也是為了此事而來,笑著請了陳曲水坐下。
陳曲水見宋墨沒有讓陳嘉迴避的意思,也就直言道:「我這個春節都在琢磨定國公府的事。我記得有次槐樹胡同的六爺喝了酒。和竇家的幾位爺說起科舉的事,其中就提到了梁閣老,說他出身寒微,因而特別瞧不上那些高門大戶的子弟,用人喜歡用寒門士子,評時文喜歡慷慨激昂,如果梁閣老被任命為春闈的主考官。大家可得小心點,別被梁老閣點了會元,到殿試的時候卻不知道深淺地冒犯了天顏才好。
「世子爺,我記得那時候梁閣老剛剛主持內閣。皇上又舊疾復發,您說,他這麼做會不會只是看不慣定國公府的煊赫呢?」
宋墨聞言神色凝重,道:「你的意思是?」
陳曲水道:「我的意思是。皇上可能怕突然殯天,想讓定國公扶佐太子。又怕定國公桀驁不馴,所以尋個錯要問定國公的罪。丁謂與定國公有隙,趁著這個機會指使鍾橋折磨定國公。而梁繼芬新任首輔,正想在皇上面前表現一二,覺得公國爺擁兵自重,不敬朝廷,因而對國公爺的遭遇視而不見。那鍾橋畢竟只是小小的指揮使,他見錦衣衛對定國公用刑而隨行的御史視而不見,有可能覺得這是丁謂早就打通好了上面的關節,這才肆無忌憚,按照丁謂所說的謀害定國公……」
陳嘉是當事人。
他仔細回想當初的情景,還就真有這種可能。
錦衣衛和都察院隸屬兩個不同的圈子,平時井水不犯河水,能同時讓錦衣衛和都察院保持沉默的,除了皇上,沒有第二個人。
他不由得嘴干舌躁,啞著嗓子道:「世子爺,我們當初的確都以為這是皇上的意思。」
宋墨嘴裡像含了枚苦膽似的。
若是真如陳曲水推斷的那樣,大舅死得可真是太冤枉了。
他心裡更多的,卻是悲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