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怎……怎麼樣了……」

    第五聽雲躺在那裡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突然響起弟弟的微弱聲音，這讓他頓時一震，掙扎著爬了起來。只見第五聽風也艱難地坐了起來，眉毛都快擰到了一起，之前他可從未受過這麼重的傷。

    「右手廢了。」第五聽雲指著自己耷拉著的使不上力的右臂，問道，「你呢，感覺怎麼樣？」

    「奶奶的，以前受過最重的傷也只是課外調研時被獸爪抓傷……嘶……」第五聽風稍微一挪身體，頓時就痛得直齜牙。他右胸的傷口只是剛剛止血，根本沒有癒合，一動就牽動傷痕，鑽心地痛。

    「沒事。」這種時候，第五聽雲竟還笑了笑，「起碼，我們兄弟倆合力宰了個捕快。」

    第五聽風也笑了，儘管胸口劇痛，但斬殺敵人的感覺真是美妙。

    這是他第一次殺人。

    雖然不是他親手斬斷敵人生機，但他那一刀可是真真切切把敵人的肩胛骨劈斷了，泛著寒光的斷刀現在還留在屍體的肩胛骨上呢。

    「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二人又休息了一陣後，第五聽雲勉強站了起來，和第五聽風互相攙扶著。白潔在一邊早已哭成了淚人，見第五聽雲要站起來，她趕緊過來扶住。

    「別哭了，死不了。」第五聽雲伸手抹去白潔的淚水，強作笑容。

    第五聽風向前走了兩步，拔出捕快屍體上的斷刀。

    刀面浸血，更顯森寒。

    「你們怎麼樣？」

    這時，玉玲瓏也湊了過來。第五聽雲看去，只見她黑色的夜行衣上沾染著許多血跡，手臂上還有幾處刀痕，看來她也經歷了一場惡戰。不過令第五聽雲沒有想到的是，玉玲瓏竟然以一己之力斬殺了靈玄境的對手！

    再怎麼說，她也只是納元境的武修啊。

    竟可以跨越大境界斃敵，她身上必定有著不少的隱藏手段。

    「還好。」第五聽風答。

    「你沒事吧？」第五聽雲指著玉玲瓏的手臂，關切道。

    玉玲瓏不在意地搖了搖頭，拉下衣袖遮住傷口。

    轟！

    另一邊，司空明和四名捕快的戰鬥也已趨白熱化。自號「小盜王」的司空明，愣是仗著獨特的身法，不斷穿梭於四個捕快之間。捕快們雖然身負靈玄境的實力，但身法跟不上，屢屢打不中，反倒是被司空明接二連三地攻擊。

    長此下來，四人之中已有兩人重傷，另外兩人也都氣喘吁吁，消耗不小。

    「看什麼看，是朋友的趕緊過來幫一把。」

    司空明得了間隙，一看第五聽雲的方向，發現那幾個人竟都在看戲。他也不顧自己什么小盜王的名聲了，立馬出聲求助。

    他這一喊，那四名捕快才發現自己的同伴竟已經殞命於此，當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齊齊點頭，縱身一躍，竟翻過牆頭跑了。

    「跟我來。」

    逼走捕快，司空明不說廢話，趕緊選了個方向，頭前帶路。

    第五聽雲、聽風、白潔、玉玲瓏，都在其後跟上。

    「你們到底有什麼計劃？」五人穿行在街巷之中，火速靠近天香總堂，第五聽雲眼見目的地在望，不禁問道。

    「別廢話，到了你就知道了。」司空明不欲多說，繼續趕路。

    期間遇到了幾波巡城士兵和刑部的普通捕快，五人能繞開就繞開，不能繞開就迅速解決，很快就來到了天香總堂外的一條巷道中。

    五人還沒出巷道，就聽到了乒桌球乓的兵器交擊聲。他們來到道口，只見身穿夜行衣的次皿五香堂弟兄和刑部捕快、守城士兵、巡邏士兵打在一團，戰況激烈，不時有人慘叫，有人倒地不起。

    血腥味一直迎風飄散，幾里之外都能聞到。

    城民們早就嚇得四門緊閉，素日裡喜看熱鬧的人們，這時候卻連探頭出來看一眼都不敢了。

    啵。

    幾人身後突然傳來一聲輕響。

    他們立馬戒備。

    「別緊張，自己人。」司空明看清後，連忙說道，「這是我們地香堂的弟兄。」

    眾人一聽，這才放鬆。只見身後一塊土地先是向上頂了兩下，然後那個地方突然凹陷下去，露出了一個夠一人跳入的坑洞。一道黑影從洞中鑽了出來，他手裡拿著一個略有些奇怪的鏟子，鏟子上還粘著泥土。

    「通向城外的地道已經全部打通，天香總堂內部正在積極撤離，天香堂和黃香堂的弟兄在外面阻擊敵人，為內部撤離爭取時間。」那人不說廢話，道，「司空堂主，請隨我來。」

    說完他又跳回了坑洞之中。

    司空明五人不容分說，紛紛跳了進去。

    坑洞底部，那人早已點了燭火，交給司空明。司空明接過燭火，前面帶路，這是一條僅供人半彎著身子通過的低矮地道，看樣子是倉促間挖出來的。地道里偶有岔道，有時從岔道里也能鑽出其他人，看來這地道是專門打通出來，去接那些被擋在天香總堂外的本堂弟兄的。

    第五聽雲他們跟著司空明往前走出沒幾步，身後傳來一聲炸響，那洞口立時坍塌，然後那名地香堂的人才跟了上來。

    這條地道筆直，他們沒走多久就到了出口。鑽出地道，他們來到了天香總堂的內部，外面兵器交擊的聲音再次傳來。

    而在這個出口的另一邊，有一個更大的地道口。它長寬均有一丈，同時間可容數十人一起進入。

    無數身穿夜行衣的人正在往地道里鑽，那些都是次皿五香堂的弟兄。

    「司空堂主，快撤吧，各方堂主只有你還沒有撤走了。」

    那名地香堂的人催促道。

    「外面的弟兄們呢？」司空明問。

    「弟兄們都知道自己的任務。」地香堂那人回答道。正如他是地香堂的人，任務便是疏通天門城地下暗道，負責各大堂口弟兄的撤離。

    司空明不語，他知道，現在在外面抵抗的那些弟兄，多半是活不了了。

    但成大事者，必有犧牲，有些人有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