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龍王傳說，其實就和第五聽雲在學院中看過那些志怪輯錄中記載的故事相差不多。不過唐山這人很明顯沒有看過那些輯錄，所以講得格外賣力，在他繪聲繪色的講述中，第五聽雲他們四人倒也聽得津津有味。

    只是關於這龍王村世世代代供奉的龍王，第五聽雲他們心中有數，知道多半就是那地心炎湖中的三目熔岩蛟。不過他們看破不說破，若是讓這些老實人知道他們將「龍王」毆打了一頓，難免又會多生事端。

    「沒想到三目熔岩蛟竟還有這地位。」趁著講述間隙，牧坤小聲對第五聽雲說道。

    第五聽雲搖了搖頭，低聲道：「我曾在一本叫做《述異記》的典籍中看到過，虺五百年化為蛟，蛟千年化為龍，龍五百年為角龍，千年為應龍。龍王村的人以龍為信仰，我想恐怕這裡千年以前真的出過龍。他們供奉的，可不是那隻三眼蛟……」

    「這個我當然知道，哪用得著你說？」牧坤哼了一聲，「不過聽你和葉姑娘描述，我想那炎湖之中的三目熔岩蛟多半也有了化龍之勢……」

    牧坤一邊說一邊摸著下巴，雙眸中精光閃現，一看就知道在打著什麼主意。

    第五聽雲小聲問道：「你又在動什麼歪腦筋？」

    牧坤也不避諱，低聲回答：「我在想，回去是不是應該稟報父親，趁著三目熔岩蛟只是四階尚未化龍，先一步將之收服馴化，這樣一來，我炎華帝國也可有護國靈獸了！」

    「……」第五聽雲一陣無語，心想有家底子的人就是不一樣。

    ……

    ……

    駛離石島一里有餘之後，小船拐了個彎進入到了一條支流之中。

    順著支流往下飄去半里路程，便可看到沿河兩岸高低錯落的屋舍。那些屋舍皆是木質，依山傍河而建，大多都是兩層或是三層，最下面一層僅用木柵欄圍住，似乎並不住人。第二層和第三層則修有門窗，小船划過，隨處可見穿著短衫頭戴高冠的年輕男女依靠欄杆談笑，那些男女見著木船，都熱情地打著招呼，說著些本地方言。

    第五聽雲他們聽不懂，只能尷尬地點頭致意。

    木質房舍之中，更多的人推門出來，帶著好奇的眼光打量著對他們來說衣著怪異的他鄉來客。

    小河一路疾行，穿過了小半個村落之後，終於到了目的地。泊船之後，老村長對唐山耳語幾句，唐山點頭過後，轉過身對第五聽雲等人說道：「村長說，你們遠來是客，村里人語言不通，你們多擔待。我孤家寡人一個，諸位若是不嫌棄，就在我那裡暫住如何？」

    牧坤看了一眼李傾城，得到李傾城點頭同意之後，便道：「如此便麻煩了。」

    第五聽雲看著葉知秋，葉知秋仰頭看了一眼天色，沒說反對的話語。第五聽雲拱手一禮，道：「多謝唐兄。」

    四人一馬上岸之後，老村長重又坐上小船，搖船的壯漢頓時呼嘿一聲，逆流而上。唐山解釋道，祭祀儀式還未完成，等著老村長呢。眾人乾笑兩聲，沒有接話。

    在唐山的帶領下，他們來到村落北部的一幢木屋。

    經由木梯上到二樓，裡面有四五間屋子。將第五聽雲他們招呼在大堂坐下後，唐山又去隔壁借了被褥，鋪好了兩間屋子的木床。做完這些後，唐山才坐下來。可他發現兩個女子都皺著眉頭，似乎不太高興，他摸了摸腦袋，不知道自己哪裡做得不夠周到。

    「明明是按照三川省人的禮節招待的啊……難道嘉陵和三川的習俗不一樣？」唐山此刻簡直就是丈二的和尚，完摸不著頭腦。

    第五聽雲感受到這窘迫的氛圍，把唐山拉到一邊小聲說道：「唐兄，還請多準備兩間屋子，我們四個……並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

    唐山恍然，連聲抱歉，又跑去隔壁了。

    ……

    ……

    來到村莊時，本來就天色已晚。

    等到唐山忙前忙後折騰完以後，已經入夜，大堂里點起了松油燈，一張不大的方桌上，擺著五六個小菜。對於這些菜品，唐山很自豪地說是他在三川省一家酒樓里學到的手藝。

    第五聽雲他們一一嘗過，都讚不絕口。

    對於吃了一個多月烤魚和烤肉的他們來說，這時的晚飯簡直就是珍品。

    邊吃飯間，第五聽雲開始打聽外面世界的情況：「唐兄，你經常在三川省走動，聽說過西北珠峰的天山宗和祁連宗嗎？」

    「那必須的啊。」唐山咽下一口飯菜，道，「前段時間，大概二十多天前，這兩個古老的宗門可是遭受了滅頂之災啊。當時可謂是轟動國，三川省的戲台和說書人常常徹夜不休，藉此話題發了大財呢。」

    「哦？這麼轟動？」牧坤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老兄你給我們詳細講講唄。」

    「具體的我也說不上來，只聽說書先生們講了幾次，都說是天山宗祁連宗大逆不道意圖謀反，引得皇族震怒，鎮北軍三萬鐵蹄踏上珠峰，更有修行中人助陣，直接將兩宗宗門踏破，斬了近萬人的頭顱！」說到修行中人時，唐山不自覺地看了看面前吃飯的四人。

    「這還沒完，聽說當今陛下特地頒下皇諭萬里加急，要把兩宗弟子斬盡殺絕一個不留。那幾日，珠峰方圓百里慘叫不斷，血流成河，就像是修羅地獄，那叫一個慘吶……真沒想到我們一向溫和賢明的聖上，發起瘋來竟也這麼冷酷無情……」

    啪！

    聽到此處，牧坤忍不住一巴掌拍在桌上，將杯盤震得跳了起來。

    「大……」話音脫口，他才意識到自己反應不該，急中生智轉移話題道，「大不敬啊，聖上賢明無雙，我們萬不可在背後議論長短。老兄，謹言慎行，謹言慎行啊……」

    唐山默默撿起被嚇得掉落在地的筷子，吞咽了口口水，連連點頭。

    「那兩宗宗主呢？」第五聽雲拍了拍唐山的肩膀，問道。

    唐山看了牧坤一眼，答道：「雖說兵部出動，又有修行中人相助，但那盤雄和連城宏著實了得，竟然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