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第五？現在是不是覺得我天賦異稟，對我的崇拜是不是就如同那滔滔江水連綿不絕？我跟你說，這聖境的雪果然非同一般，剛才我沉神去細細體察，竟大出意料地有所明悟，若不是看你小子應付不過來，沒準兒今天我就能踏入靈玄境後三重天！」

    完鑒妃十分嘚瑟，語氣之中絲毫掩飾不住他那興奮的情緒。第五聽雲在一旁也是聽得愣了神，這短短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完鑒妃竟然直接連破三境，這在以前可是完全不敢想的。回想起他們離開瀟湘學院時，幾人不過是初入靈玄境門檻，可這才半月過去，完鑒妃竟已是六重天。

    前後對比，實在讓他們大感欣喜。

    而且，完鑒妃既然能夠如今順利，那麼論天賦論悟性都不在完鑒妃之下的肖夢蝶、雷奉翔，豈不是也一定會大有收穫。第五聽雲默默想著，以前不明白為什麼無數寒門學子要寒窗數年擠破腦袋也要考入高等學院，如今看來，在高等學院課內理論、課外實踐的兩相呼應教學體系下，對修者的境界提升果然不是初等學院可比的。

    難怪這些年學部已經開始慢慢將高等院校的教育理念朝著初等學院灌輸。

    完鑒妃還在嘚瑟，第五聽雲看著他那「嘴臉」，沒好氣地說道：「妃子，你小子肚子裡什麼花花腸子我還不知道。」說著不露聲色地瞟了完鑒妃身旁的葉知秋一眼，完鑒妃注意到第五聽雲的眼色，嘴裡忙道「哪裡哪裡」，卻也神不知鬼不覺地回了一個眼色，那大意是在說「知我者莫若你第五聽雲是也」……

    另外一邊，因為大意被折斷一條胳膊的殺手五號一臉陰沉，對方兩個少年明明境界沒有自己高，卻還在談笑風生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裡，這是赤裸裸的無視啊。他在心底咆哮，用另一隻完好的手將脫臼的骨頭勉強合上，然後他陰沉著臉，嘴裡念著一些旁人聽不懂的咒語。

    第五聽雲和完鑒妃還在對笑，突然聞到風雪中飄來一股惡臭味。

    他倆齊齊轉頭，看著渾身正散發著絲絲縷縷黑氣的殺手五號，知道臭味的源頭便是來自這個相貌醜陋的殺手五號。兩人不知對方在搞什麼鬼，一時之間也不敢貿然出手。

    隨著時間的流逝，空氣中的惡臭味愈發濃厚，就像是積鬱數年沒有疏通的臭水溝一樣，裡面有各種各樣的生活垃圾，還有各種禽獸的腐爛屍體，以及寄居在屍體之上的蛆蟲。聞著臭味的第五聽雲，很自然地就聯想到了這樣的畫面，由此可見那臭味實在難擋。

    一旁的葉知秋已經皺著眉頭屏息而視，對於結丹境的修者來說，閉息一段時間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可無奈此時的葉知秋，早已中了枯死毒術，又有這熏天的臭氣席捲而來，讓她無法安心祛毒。更可怕的是，這刺鼻的臭氣竟似和枯死之毒裡應外合，正在運功逼毒的葉知秋頓時一陣頭暈目眩，竟有些不支。

    第五聽雲斜眼瞥見葉知秋的狀態，當即對完鑒妃道：「這臭氣中有毒，不能久留。」

    完鑒妃雖沒有注意到葉知秋，但心中也起了些許忌憚，聽第五聽雲這麼一說，他當即回道：「擒賊先擒王，這殺手修為比我們高，但戰鬥力不值一提，盡鑽研這些邪魔外道，難成氣候。」

    話音落下，他飛身而起，空中連貫兩翻，雙腿連踢直逼殺手五號而去。

    第五聽雲看著說干就干毫不遲疑的完鑒妃，感受著那犀利腿風之中潛藏著的驚人戰力，心中不禁為完鑒妃高興。這貨雖然是賤了點猥瑣了點不要臉了點，但畢竟大家是交心之友，一個宿舍出來的，能夠有這麼大的進步，確實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兒。

    啵。

    一聲輕響。

    完鑒妃迅捷的腿法，竟然踢空了。

    聽著這聲輕響，第五聽雲皺眉仔細看去，原來並不是完鑒妃踢空了，而是在完鑒妃出腿猛踢的那一剎那，殺手五號的身體如青煙般散去，那聲輕響便是殺手五號身體散開的聲音。殺手五號人雖消失，但原地卻殘留有一個灰黑色的影子，乍一看去，就像是有人將濃墨倒入水中任由黑色無規則地四處擴張一般。

    「妃子，那些東西可能有毒！」

    第五聽雲見完鑒妃一腳踢空鑽入那灰黑色的殘煙之中，想到這殺手慣用毒術，趕緊出聲提醒。可他後知後覺的提醒終究還是晚了一些，灰黑色殘煙散開，完鑒妃半跪在雪地之上，瞳孔中已經浸染上了烏黑之色，就連全身上下的皮膚中也有著黑色的遊絲在蠕動。

    完鑒妃也中了枯死毒術！

    而且看他全身肌膚和正迅速老化逐漸開裂的臉頰，他的狀態竟比葉知秋還要嚴重！

    啵……

    又是一聲輕響。

    不過這一次，是那些散於天地的殘煙重新凝成一個人形的聲音。

    殺手五號鬼魅般地出現在虛弱不堪的完鑒妃身後，他的手中不知何時已經握上了一柄短小但尖銳的匕首。他看著半跪在前的完鑒妃，嘴角拉起一個難看的弧度，然後毫不猶豫地就將匕首送往完鑒妃的心臟。

    不好！

    第五聽雲心底一沉，他沒料到對方竟如此鬼魅，來去無蹤，捉摸不定。他迅速運轉元力，施展蜃樓訣的第二重身法，留下一串殘影奔了過去。似乎是擔心速度不夠快，他奔行的同時意念一動，背上離人劍呲啦一聲出鞘，銀白劍芒如電光一般射向那滿面枯裂的殺手五號。

    然而，即便第五聽雲反應不慢，但他和對方之間的距離卻存在著。

    離人劍再快，蜃樓訣再疾，但都比不上殺手五號手中那與完鑒妃心臟只有一拳之隔的尖利匕首。

    嘶嘶。

    是匕首穿透絲綢棉布，扎入血肉的聲音。

    「啊！」

    一聲痛苦的慘叫劃破天空，因為中毒而顯得精神萎頓的完鑒妃，這時仰頭咆哮。他雙瞳之中的灰黑色快要包圍瞳孔占據整個眼眶，但這時卻有幾分血色從眼眶深處涌了上來，如一朵朵蓮花在瞳孔中心綻放。

    劇毒的灰黑色，似乎很是畏懼那朵朵紅蓮，竟然全數從完鑒妃的眼眶中退了出來。於是，完鑒妃眨了眨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