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天后:傾世涅槃 第一百五十九回 我只是一本書_頁2
答案。
真龍血,天凰脈,加以至強本源之力,唯有如此才可復生龍凰血脈。
它把這殘酷答案告訴她,然後提醒她「這個方法,若肯犧牲,一定可行。只是你,生於仙族忘卻本質,既貪戀於雜念,便隕落於雜念。」
情滅之日,身隕之時。
她想過一段時間,不了了之。
那個時候,在闔族尊老面前,他拒了她,她心中沒能放下。
後來,他成婚,與他的妻子情深共飲,她是時候放下了,可她還是沒放下。
最後,他死了,身死魂滅,不留一絲餘地。她以為終於該放下了,百年過,初心依舊。
這樣的三個日子,都不算是情滅,那麼什麼才是情滅之日?
這樣一個人,從生到死,沒有一天屬於她。每一刻都該是情滅,每一刻也都是情意難絕。
這種情感,一本書又怎麼會懂。
可今日,當她終於將答案告訴白染,她如釋重負,看著身上最後一點閃著微弱光輝的血液一去不返,她知道他終有一日能回來,這就夠了,她不想用剩下這副軀殼再活下去。
可聖典不許「你做了選擇,就要接受。情滅之日,才是身隕之時。」
族中奉為聖典的一本書,原就是這副模樣。嚴曼兒冷笑一聲,那是她百年間最後一次看到它。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不知道能否見證另一位純血天才的誕生。作為殿前使的凌胥不在了,她想,若她那個時候還活著,她一定會告訴後頭所有的純血族人那個可以為你解答一切疑惑的聖典,你不要召喚它,只要天沒有塌下來,地沒有陷下去,你都不要召喚它。
那個時候白墨問她,九蘿是不是純血的後裔,她當初是真的不知道。可如今她心中通透,卻不知是該釋然還是更加憂愁。
靈界玉淨宮,自那日相見,一晃又是六十年過,這六十年,白染把自己鎖在修煉室里,布上了一層又一層的禁制,就連虛空中都是她熾熱的天火。
遲晚晚見不到她,小染見不到她,婉容見不到她,沒有人見得到她。她說這條路她要自己去想,自己去走出來,然後就這麼把自己關起來了,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麼。
就像玉明宮中的白墨,已經一百二十多年了,他始終沒有醒來,沉睡的面容上眉間微蹙,也沒有人知道他是在怎樣的夢境中,又見到了什麼。
這是一場漫長又短暫的折磨,對遲晚晚來說。哪一頭都不能做錯,也都不能放下,他心中疲累,以為自己做好了準備,卻發現即使活的再長久,在那些人的事情上始終如初。
他不知道白染要把自己關到什麼時候,便常常去她宮外走一走,偶爾會碰到小染。小染後來又跟著忘湫一段時間,忘湫說它天賦很好,修行的速度很快,便將完整的《虛空經》傳給了它。
還告訴它,以這樣的速度,或許不出千年它就能化形了。
小染只是點點頭,沒有什麼情緒。
它不是天賦很好,也不是修行的速度很快。它只是曾經飲過一滴真龍血,它只是很早明白一些道理。
至於化形,忘湫曾對它說「我們虛空蟒一族生來蛇身,化形艱難,可一旦修成便可自主選擇一副符合心意的軀殼。我是五千歲的時候化形的,為了殿主,便幻化成了這副模樣。」
小染纏在她臂上,依舊只是點點頭。它也想為了殿下去變一個模樣,可它的殿下早不在了,它什麼心思都沒有。
忘湫也無法再去勸它什麼,白墨逾越百年的沉睡,讓她的心越發不安,即便遲晚晚再三向她承諾。
遲晚晚向忘湫承諾,向封啟承諾,向小染承諾,甚至向蕭青承諾,他們的主子都會沒事的,都不會有任何事的。
可實際上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為什麼白墨還不醒來,即便是和白染同樣的遭遇,百年過也夠了,他為何始終不肯醒來?
他無人可去問,也無人可答他。
因他看不到那九幽之地。
噩夢中的白染,只存於陸童的一念幻境,而身負浮生本尊元神的白墨,他真切的走到那個地方,那個被陸童稱之為九幽的地方。
無天無地,萬物不存。
這是一個連光都吞噬的地方,除了那個手持念珠的女子,他什麼都看不到。
可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