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還是第一幅好。」

    「我也這麼覺得……」言諾沉吟片刻，終於敲定了最終答案。

    將第二幅遞給宣芷，言諾開始嘗試著找到合適的位置。

    宣芷退了幾步，眯著眼挑剔。

    「低了低了……」

    聞言，言諾踮起腳尖，伸長了雙手，整個人像是掛在了門上。

    「喲，小芷？你們在做什麼啊？」

    不遠處，一個慈祥和藹的聲音響起，腳步聲越來越近，在言諾身後停了下來。

    言諾正找著位置，也沒回頭。

    只聽得宣芷無比乖巧的回答，「貼我姐寫的春聯呢，靳奶奶。」

    靳奶奶？

    言諾連忙轉過身，看向來人。

    大過年的，靳奶奶穿著一件大紅色的棉衣，滿面紅光，精氣神絲毫不輸於當年，儘管已是滿頭華發，但卻打理的一絲不苟。

    言諾有些支吾，「靳……奶奶好……」

    靳奶奶是聽到了宣芷的吶喊，才出來看看。

    一聽宣芷說她姐，靳奶奶半天才反應過來，「啊！是阿諾？！你回x市了？！」

    言諾放下了手中的春聯，笑容頗為複雜卻發自內心，「恩。」

    靳奶奶扶了扶鼻樑上的老花鏡，緩緩走上前，拉起言諾的手，仔細的打量著她，「呀，阿諾長成大姑娘啦……更好看了~哎，對了，聽阿容說你現在是她老師？」

    言諾反手握住靳奶奶，微笑，「只是一個心理輔導老師。」

    靳奶奶那雙滄桑卻依然清澈的眸子裡滿是喜悅，「阿諾和我們靳家就是有緣啊——」

    言諾挑了挑眉，乾笑。

    瞧了瞧言諾身後的門，還有她手上的春聯和膠水，靳奶奶張大了眼睛，「你外婆又讓你寫春聯啦？哎喲，這老婆子怎麼都沒送我一幅呢？」

    以前，言諾住在外婆家的時候，每逢過年，外婆都會送一幅言諾親手寫的春聯給靳奶奶家，以示炫耀——「看我家外孫女多有才。」

    那時還沒有靳容，面對這種「炫孫女」，靳奶奶也不上火，樂呵呵的就把言諾寫的春聯貼到自家門上。

    而後來，靳奶奶也有了孫女，因此千方百計的想打造第二個言諾向言諾外婆炫耀，所以讓靳容去學了書法，然而面對靳容狗爬一樣的對聯，靳奶奶無比思戀小言諾那瀟灑凌厲的字跡，但那時，言諾已經不回x市了。

    一開始是因為學業忙，後來是因為躲著靳易……

    聽靳奶奶這麼說，宣芷連忙湊了上去，「靳奶奶，這裡還有我姐寫的一幅春聯，您要嗎？」

    靳奶奶眯起眼，仔細的瞧了瞧宣芷手上的春聯，滿意的點頭，「可以可以，就這幅……」

    靳奶奶接過春聯，樂呵呵的笑著，「我兒子媳婦們都出去了，只有孫子孫女在家，也只好讓阿易出來貼了……哎，你們兩個小姑娘能貼好春聯嗎？要不，我讓我們家阿易來幫你們？」

    言諾連忙擺手，「不用不用……」

    與她的聲音同時響起的是，「好啊好啊。」

    言諾憤怒的看向那個小背叛者，宣芷吐了吐舌頭，「你不夠高，貼不好的啦……」

    靳奶奶雷厲風行的轉頭就回家叫人去了，言諾在身後叫喚，「靳奶奶，真的不用啊~~我可以叫我爸啊~~」

    「阿易？阿易！快出來~」

    靳奶奶中氣十足的聲音在隔壁響了起來。

    言諾瞪了一眼宣芷，無力的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春聯。

    不一會兒，一個高大的身影就跟在靳奶奶身後出來了。

    言諾撇了撇嘴，待靳易走過來後，便認命的將春聯遞了過去。

    「……麻煩你了……」言諾垂著頭，聲音低低的。

    靳易什麼也沒說，便接過了春聯。

    一旁的靳奶奶見兩人這樣，有些不明所以，「你們怎麼這麼客氣？你們小時候……」

    靳易沉聲打斷了自家奶奶的話，「那是年少無知，現在長大了。」

    這不是自己當時在電話中和他說的話嗎？

    言諾怔怔的抬眼，見靳易似笑非笑，唇邊噙著諷刺，心裡有些莫名的堵。

    靳奶奶毫不客氣的一掌呼上靳易的胳膊，「瞎說什麼呢？別以為長了點歲數就了不起了，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