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驚悚的看到舒鳴在祖父的耳邊說著什麼，出門前，他詭異的眼神在她的小腹掃了一眼。

    「你可知曉姜公子此刻正沉醉在心上人的溫柔鄉里嗎？」他附在她耳邊輕語道。

    「她」看到她的臉色剎那變得蒼白，「她」看到祖父的臉色愈發蒼老憔悴。

    「祖父，都是我不好，讓您為我擔心了心。」

    她的聲音哽咽，卻努力保持著平靜，生怕驚擾了祖父那微弱的呼吸。

    她伸手握著祖父那雙枯瘦的手，低語道：「祖父，若真有神靈，請讓我以餘生所有福祉，換取您的安康。我願意承受一切苦難，只求您能再陪我久一些。」

    她的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緩緩開口：「祖父，其實我在晉北，新婚夜大病一場，一直被他冷落了，他並不喜歡我，一直住在書房。這一切，都怪我，我不該隱瞞，讓您為我擔憂至此。」

    她輕輕咬了咬下唇，似乎在猶豫是否要繼續說下去。

    但想到祖父的病情，她終於還是決定將一切和盤托出。

    「那一夜在舒家老宅，我和他才有了夫妻之實，可是，他，他誤會是我給他下了春藥」。

    她話音剛落，祖父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雙眼圓睜，滿是不可置信與憤怒。

    他胸口劇烈起伏，仿佛是積壓已久的情緒在這一刻找到了出口，卻又因年邁體弱而無法順暢宣洩。

    「你你，他，他怎麼敢如此待你」

    他艱難地吐出幾個字，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伴隨著一陣猛烈的咳嗽，嘴角竟滲出了血絲。

    她見狀，驚恐萬分，連忙伸手想要扶住他，卻只見他身體猛地一顫，一口鮮血噴涌而出，濺在了被褥上，瞬間染紅了一片。

    他的雙眼緩緩闔上，那雙曾充滿智慧與慈愛的眼眸，最終定格在一片死寂之中。

    房間內，空氣仿佛凝固，只留下窗外偶爾傳來的幾聲夜鳥啼鳴，更添了幾分淒涼。

    她僵在原地，雙手還保持著想要扶住祖父的姿勢，指尖微微顫抖，卻再也無法觸及那逐漸冷卻的溫度。

    淚水無聲地滑落，滑過她白皙的臉龐，滴落在地板上，濺起一朵朵細小的水花，如同她此刻破碎的心。

    她感覺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崩塌，她跪倒在床邊，雙手緊緊抱住自己的頭，痛苦地呻吟著，仿佛要將所有的悔恨與自責都融入這無聲的哀嚎之中。

    「她」冷眼的看著他匆匆踏入舒家老宅，心中充滿了憤怒和悲傷。

    他的腳步在沉重的哀樂中顯得格外清晰。

    院內，白幡無風自動，仿佛是天地間最哀傷的嘆息，每一道都深深刺痛了「她」他的心。

    他的目光掠過那些低垂的喪幡，穿過庭院，最終定格在那緊閉的靈堂之門上。

    心中湧起前所未有的複雜情緒——愧疚、震驚與難以言喻的悲傷交織在一起。

    他緩緩步入靈堂，每一步都顯得格外沉重，仿佛背負著千斤重擔。

    靈堂內，燭光搖曳，映照出她那憔悴不堪的身影。

    她跪在靈柩前，一身素衣，發間未飾任何首飾，顯得格外清冷孤寂。

    她的眼神空洞而絕望，淚水早已乾涸，只留下兩道深深的淚痕，在蒼白的臉上格外醒目。

    祖父的棺槨緩緩移出宅門，沉重的步伐在靜謐的空氣中迴響，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了「她」的心尖上。

    送靈的隊伍緩緩前行，白衣素裹，哀聲四起，與這春日的生機格格不入。

    「她」心痛的看著她強撐著虛弱的身體，緊跟在隊伍之中。

    她的目光呆滯，仿佛靈魂已隨祖父遠去。

    突然，她感覺到一陣劇痛自小腹蔓延至全身。

    她踉蹌幾步，臉色瞬間蒼白如紙。

    周圍的喧囂似乎在這一刻遠離，只剩下她一人，與這股突如其來的痛楚做著無聲的抗爭。

    「她」試圖伸手扶住她，卻力不從心，眼睜睜的看著她軟軟地倒了下去。

    余光中，「她」看到他疾步上前，將昏迷中的她輕輕抱起。

    她的身體輕得仿佛一片羽毛，讓他心中添了幾分憐惜與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