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都已經聽出自己語調中的顫抖。修行眾生不管是人是妖，向道之心必須堅定。所謂遇神殺神、遇佛殺佛。是有一定的道理的。一旦恐懼的種子中下，若是無法克服，道心便出現裂痕。

    道心不穩，又談何修行呢？

    這麼淺顯的道理妖狐自然是懂的。也正因為懂了，他原本明亮的眼眸陡然暗了下來。仿佛生命之火已經熄滅，只剩下一具行屍走肉。

    雲兮活了那麼多年，什麼風浪沒有見過？自然也明白妖狐這幾番變幻的原因。但她並不太在意。方才她是起了殺心的。只不過辯善及時傳音，說是感應到妖狐有危險，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雲兮這才想起來辯善和妖狐之間還有一絲不知何時產生的不為人知的單方面感應，這才沒有直接絕了妖狐的性命。

    殺和不殺都沒什麼區別。

    雲兮心中一動，目光閉了一刻再睜開時已經一臉瞭然。

    妖狐不知其所以然，一顆心緊緊的提起。

    雲兮卻露出了一個笑容，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妖狐此時已化作原形，但依舊能夠說話。見雲兮已然不帶一絲殺氣，面上一派和煦，雖不知道為何，但總算自己求得一命，算得上是死裡逃生。冷汗早就將背部的皮毛浸濕，一放鬆下來冷意便襲來，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

    「樓四風。」它聲音低低的說道。妖修本就慕強，對待實力不如它的自當是螻蟻一般隨心情處置，但遇上雲兮現在這樣自己只能仰望的高度，樓四風也只有俯首的份了。

    「哦？姓樓？」雲兮詫異了一下，又問：「你們天狐一族都是一個姓呀？」

    「自然不是……」樓四風本能的反駁了一句，沉默了良久，才低低的道：「樓——是王族的姓。」

    雲兮想到了樓玉陽，再聯繫初見樓玉陽時他身上那股傲嬌勁兒，心下瞭然。原來還是天狐王族的孩子，怪不得中二氣息滿滿，仿佛自己站在全世界中心一般。再想想他現在的樣子……呵呵。

    「我不會殺你。」雲兮直言道。

    「為什麼？」樓四風十分詫異。

    雲兮向它投去頗為同情的一瞥，嘴角含笑，卻沒有回答它的話。她不會告訴它方才一番感應她已經知道為什麼辯善能夠感應到樓四風了。當然是主僕契約的關係。

    不知道辯善在什麼時候有了機緣和這隻小天狐定下這樣的契約，但毫無異議的，主僕契約對辯善的好處自然是有的。也相當於免費給辯善找了一個保鏢。畢竟一旦簽訂了契約，僕從的壽命和主人是息息相關的。主人對僕人的生殺大權在握，但若主人死了，僕人也是活不成的。

    辯善對主僕契約一無所知，雲兮曾經為了護它性命和它簽訂的也只是守護契約。所以第一次上手未免有些陌生，搞不清楚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過這件事情雲兮並不打算自己告訴樓四風，還是由辯善來直接交流好了。

    看了一眼一旁落在地上的黑袍，被吸取走了所有黑氣的山神不知所蹤。

    雲兮現在倒也不是很急著去找山神。剛才短短的交手她基本已經摸清楚對方的底細了，便是自己不做什麼處理，山神恐怕存在的時間也不會多長遠了。

    想用活人奪舍這一門陰毒的術法才延長自己的壽命，即便半途中被打斷了。但天道恐怕也不會完全放過對方的。

    雲兮卻是很好奇，山神怎麼會和樓四風摻合在了一起的，還造出來這麼多奇奇怪怪的四不像？

    這麼想著，雲兮便去問了樓四風，樓四風很光棍，一開口什麼都說了。它從碧水宗出來就來到了神龍嶺，這裡的環境和它記憶中萬年前的環境最為相似，讓它有種熟悉的安全感。然而沒多久，樓四風就發現了如今世界稀薄的靈氣不足以支持它的修煉。

    這個認知讓樓四風十分抓狂，但是有別無它法。只得隱匿蹤跡四處尋找可助修為的天材地寶。想的倒是十分簡單，但實際上如今這種靈氣下哪裡還會有什麼天材地寶留給他來搜尋。這神龍嶺說是龍國截止目前還未開發的原始森林，但實際上修行界之人也不知道進來走過幾糟了。好東西早就被藏在那些宗門的庫存里。這裡也就是空氣清新、環境好了。

    不過天不絕人之路。樓四風好歹是遇上了一場帝流漿，期間少不了碰上了雲兮兩口子並進行了一番爭奪大戰，兩敗俱傷。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