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情策 第十九章 除夕_頁2
聞橫川道,東長鳴也顯然想勸。「雪景雖美,還是遠觀,不宜近賞。」
「雪景雖美,若在遠處只能看到綺麗爛漫,不置身其中,怎知它亦會殺人於無形,沉寂於柔和。」希夷把傘提著,也不給東長鳴,不給他打傘的機會,不過也到了正殿檐下,她裘衣上帶著冰雪,解開了系帶,被東長鳴伸手捧過,抖了個乾淨,交給侍立的內侍。
「大人覺得是我?」聞橫川雖在問,卻也沒有疑問的意思,是陳述的語氣。
他指的是商天恆之事。
「是不是,重要嗎?有分別嗎?」她踏入溫和的殿中,伸手逝去眉睫上吻著的飛雪,來這場宴會的人,沒有人是來團圓的。
「射卿大人,陛下召您去後殿。」老於海對她道。
希夷頷首隨他走了,聞橫川看著她的背影,的確就結果來說,已經沒有區別了,希夷現在只能被迫選擇不再對他出手以確保她的權力不再擴大到一個危險的地步,是不是他用這件事警醒她的,不重要了。
答案,同樣也不重要了。
「你病的很厲害?」聞秩宇問道,似乎漫不經心,但還是聽得出問候的。
「還好。」她搖頭。「老毛病了,咳咳。」
「朕這兒有些補品和好藥,你是大夫,自己挑些合適的回去吧。」聞秩宇道,見她推拒,有些生氣,平常的時候一個勁的說不合規矩,有的時候又犟成那樣。
但她從不上妝今日連唇脂都塗了,想必是臉色不太好,他也就不奢望她挑了,全都送到射卿府上去,跟她聊正事「蔣斌同意退回青恆江以西,條件是離國需要開放與西武的貿易,尤其是鹽業。」
「包括私鹽嗎?」喻子衿問道。
「朕沒有同意,但若官鹽開了,私鹽只怕也少不了了。暴利之下,難免有人鋌而走險。」聞秩宇道。
「若是真的開了,就算設離衛或七言府督邊,只怕也無用。」那其中官商勾結,官私轉換,假借名目,豈是堵能堵得盡的。
「所以你有什麼意見嗎?」聞秩宇問道。
希夷搖頭,道「沒有,難不成還能不開嗎?」堵不上也得去堵,難不成堵不上就不堵了嗎?這種事情總是斷絕不了的。
「朕知道了,你去吧,你有傷在身,記得少喝點酒。」
「臣遵旨。」她躬身退了出去,再回大殿人已經坐得差不多滿了,見她終於露面了總有暗地裡的打量,不過她還能從內殿特殊進出應該是沒被折損太多信任的。原本這種宴會,聞橫川應該排在她對面,可因為蔣斌在,又排到了她身邊,對面則是蔣斌與陳祚,東齊以右為尊,聞橫川一品加王爵坐最右首席,蔣斌一品是客坐左側首座,希夷與陳祚平級但有射卿諸多特權,貴於陳祚居右,杜向卓身份特殊也居右,後面才開始按品級排下去。
這個杜向卓沒和她有過什麼交集,只是當時汝陽的三個人又坐在了一排連坐,上次陳祚隔著還好,這次就有些一言難盡了,偏偏他們兩個男人聊得很來,她夾在中間難免就有些多餘了。
她索性端著酒水看精心排的歌舞,顧清歌不久後便登了台。
她便挽起水袖唱起那《滿庭芳》,這種地方這種節她自然也不敢唱悲的,老老實實選了首吉利的,聞秩宇見潘玉心聽得開心,特地想要賜座。
見她面露難色,拒絕了「民女家中尚有幼女,請陛下成全民女回家團聚。」
聞秩宇本想把她排去希夷那兒解解悶,既然被拒絕了也大度的賞賜了一番,請她回去,待她下場,希夷才離席與她小敘。
「我便是在那兒唱戲也知你夾在那兩個中間有多沒趣。」顧清歌打趣她。
希夷搖頭道「你能指望我和他們有得聊嗎?」
這宮裡能與她聊上兩句的女人如今也只有顧清歌了,她與殿裡的那些人是格格不入的,顧清歌不久就要回家陪顧玉書了,柳子墨被她託付給顧清歌悄悄照看,等節過完了還得送回去,沒有團聚的,一直只有她一個人而已。
「要不你就趁早回府,或者來我這兒看看。」
希夷諱莫如深的搖頭,對她傳音道「我這裡,已不安全。」
顧清歌沉默了,希夷目光投向外面,雪已經積了一層,她道「也沒什麼關係,在府里是那麼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