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情策 第九章 暌違_頁2
,可他沒覺得自己受不住,直到時間流逝,劇烈的瘙癢開始了,他在刑架上瘋狂磨蹭,難耐不已,她復而道「霧蚩不太會擴散,下一條種在腿上還是手上呢?」
而且手上果然漸漸流出膿液,他只看了一眼,不敢再看,手腕被綁住的地方和手臂後因為摩擦已經流血,而他手臂膿化的地方,也開始掉肉流血,她踢了個火盆在他手下,掉下的肉糜里似乎有蟲,她不去看他,眼神晦暗,手再次按在了腰上玉佩在的地方。
金釵已經被她妥善收好,不敢再戴了。
「你口口聲聲說暌違堂喪盡天良,叛門而出,可你終究也是一個暌違堂的瘋子!偽善之人!」死士大聲的咆哮著,火盆里傳來滋滋聲,她淡淡道「你說的沒錯,我就是瘋子,暌違堂的瘋子。」
「什麼病村之亂都是我復仇的藉口,你大可以這麼想。」希夷道。「我不在乎,你只要回答我。」
「或者你的另一手,換蝕骨蟲。」
「夠了,你想知道什麼,都可以。」死士滲人的笑起來,儘管還是奇癢難忍,他的眼神也變得瘋狂起來。
「我最後問一次,你是哪堂的人?什麼職務?來這裡做什麼?為什麼攻擊我?你的上司是誰?你知道的所有的三途據點。」
「農懷堂,凶獸,來這裡炸毀殘壩,你殺了本堂堂主、旱魃堂主和暌違堂副堂主,被暗部下了殺令,我為何不殺你?農懷堂如今由堂主之子瀨宜接掌,我只是聽從調令,至於三途據點?」
他瘋癲的笑起來「你沒法活著走出汝安。」
希夷點了點頭,也不再問了,找了把大號的鐮刀,砍斷了他的左臂,砍斷繩索讓殘肢墜入火盆,倒了一瓶藥下去,把火盆踢開,死士痛呼中帶著解脫,血越流越多,血腥味充斥了牢房,她扔下刀,提起箱子轉身走了出去,對外面守著的離衛道「處理乾淨吧,火盆連裡頭的東西烈火燒了。記住千萬別用手碰,出了事再來找我。」
離衛不明所以,還是點頭應是,大人這是審完了?雖然裡頭的動靜是有些滲人,進去以後,兩人都呆住了。
希夷站在外頭,天已經黑了,又下起雨來,她要了一把傘,打開來站在船頭,後頭的船夫身著蓑衣斗笠,為她劃了船。
不離身的箱子放在腳邊,船夫給她一個燈籠,讓提著傘的她拿著,她剛要接過,船夫手腕一翻,燈籠的竹竿內藏著一把刀,一刀劈來,希夷伸手握住,兩人氣機交感,俱是先天。
「希夷,我是你的影子。」他的聲音由蒼老變得年輕,只是聲音還是低沉,是刻意變化。
每一個三途和止虛,最不願意聽到的莫過於「我是你的影子」這句話,兩方分別都有一個暗部,專司內部監察和刺殺敵人,且要成為影子,首先要實力與目標相當乃至更強,而後只要第一面說出了這句話,要麼一擊即中,從目標身上取下戰利品揚長而去,要麼便鍥而不捨,屢敗屢戰,千日做賊,最終手刃目標,拿著戰利品揚長而去。
這點希夷很清楚,能來殺她的,配做她影子的,暗部內只有一人。
「暗部堂主?」希夷問道,兩個人僵持著這樣的動作,她卻並不緊張,先天之間若要動手,無非是玉石俱焚,這人總不會捨得跟她換命。他出現在這兒一定有別的原因,順帶來見自己一面。
「如今射卿,倒也是做得風光無限,昔年你在西武,深居津宜,我一直無緣得見。」他那張臉普普通通的農夫打扮,放肆的借著燈火打量著她,而她除了與他真氣僵持倒也沒再動手,因為實在是不划算。
動手了只怕還要淋雨,得回去再洗一次;而且萬一動起手來,雖然聞橫川可能來支援,說不定能把這暗部堂主擊殺在此,但她腳下的船必然打翻,那箱東西要是入水,未嘗不會又是另一次病村之禍。
希夷橫眉冷目,見他收了刀,也便收了力,這農夫般的暗部堂主把燈籠調了個兒,重新遞給她,她才接過,他專心划起了船,似乎剛剛的一切只是一場夢。
「美人提燈,可惜卻不莞爾啊。」他嘆道。
虞瑾瑜昔年有江上踏輕舟莞爾提燈的典故,據說當年還是閨閣女子的她,便是那一笑,與藍秋封糾纏一生,蹉跎一生。
「若是再招來什麼冤孽,只怕也要不得善終。」她淡淡道,發覺自己失言,當即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