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作為全文第一章,先放在這裡,稍後整理,《青鴻亂》百萬字劇情已編劇完成,敬請期待!)
彗星三見,星隕如雨。
觀星台橫亘開封府瓊華殿南端,逾地數尺,玄梯為架,青龍沿著星盤五宮的方位,遊走其中,終而停在熒惑之位。
「這……這可如何是好?青冥、鴻羽,如此二劍陰陽相剋,卻也彼此相吸,青冥位於人手,可這鴻羽下落為何?」青龍顯得頗為躁動,他面色陰鬱,雙眉顰謁,猝爾逐漸歸於平靜。
雖是午夜時分,觀星台仍是被火光映得通明,其上石器交錯,對應著寰宇中七曜與二十八舍的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其下雄兵肅立,重甲森然,各執長兵火束,嚴陣以待,袁象先和戴思遠二位上將軍護佑於梁太祖朱溫前後,想來左右羽林衛必是傾巢而出。
青龍面色暗沉,如枯木般佇立於觀星台之上,整個人沒有絲毫生機可言,若不是劍眉微微的顫動,很難看出生命的跡象。所謂一葉知秋,天地中蜉蝣既已如此滄桑而陰鬱,反觀亂世的血雨腥風,亦是可見一斑。
當是時,天下大亂,禍亂輒應,大唐盛世已成明日黃花,朱溫伺機篡唐,建梁而平天下,一時間中原割據混戰,諸侯奔走,奈何人死如麻,鮮血凝固了華夏神州。如此動盪的時局,攪亂了星辰正常的軌跡,致使雲氣閉障,星光晦暗,漫天斗星唯有四星驟亮,聚為一線,醒目異常。
中原鐘靈俊秀,能人輩出,但江湖中的相士、羽士、術士以及方士多為雞鳴狗盜,招搖撞騙之徒,天下間能參透天機者,非青龍與馮道不可為之。古之先賢賦予夜空中每一宿,甚至是每一星特定的天文與政治屬性,通過觀測星辰的運行軌跡,方可闡明凶吉禍福,其中的合離之術繁複詭異,絕非常人可堪詳述。
內侍總管宋弘文身著緋碧長袍,烏紗下寬額細眼,紋路縱橫,兩鬢青絲與華發摻半,顯是操勞所致,他輕搖拂塵,躬身道:「陛下,神鬼之力講求福源時報,更何況天機最是難測,非一時三刻能有定論,陛下何不早些就寢,莫要誤了明日早朝。」
右衛上將軍戴思遠附耳小聲道:「陰陽竂狼子野心,婦孺皆知,陛下每與青龍會面,必陳重兵相護,既是如此提防陰陽師的神鬼莫測之術,為何還要對青龍這般重用,聽之、信之?」
陰陽寮源自土御門神道,又稱神道教,是在中原陰陽五行的基礎上發展而來的神秘組織,教眾皆以陰陽師為主,而青龍四十有八,是陰陽竂的上神至尊,可占卜凶吉,尤擅觀星之術,當世除馮道無出其右者,在朝中頗得君王寵幸,但朱溫仍要在朝堂機要之處對青龍諱莫如深。
戴思遠見朱溫略有不悅之色,接著道:「末將聽說星辰的顏色以及其運動的遲速、軌跡、聚合等,講究頗多,恐怕當世除了青龍,亦無可用之人,陰陽師與道家頗有淵源,皆為出家之人,別無財產,靠的是諷經設醮為生,但在宮中設壇建醮者,青龍應是大梁第一人!」
唐時道風既盛,但凡與鬼神相關者,多被奉為天神,富庶之人喜招羽士設壇,以為功德,所謂「霓軒入洞齊初月,羽節升壇拜七星」,權門貴族時常祭祀操辦,而在皇宮內院卻是少之又少。
左衛上將軍袁象先生性寬厚,仗著是朱溫的外甥,萬安長公主的嫡子,說話自是無所顧忌,他聽到戴思遠的諫言,猝爾頻頻頷首,隨聲附和道:「雖說青龍可通陰陽,能斷生死,但此人好大喜功,雄心勃勃,絕非人臣之資!」
「青龍固然忤逆,但陰陽竂勢單力薄,幾個陰陽師能掀起多大浪來?」朱溫身著袞冕之盛,冕廣八寸,長一尺六寸,其上金飾熠熠,冕端垂白珠十二旒,掩住眉目,長須怒張,透著王者之風,「陰陽師懂得觀星相面,具有支配神鬼的能力,較之捉妖師有過之而無不及。如今亂匪猖獗,諸侯劃地為疆,皆是打著復唐的旗號,聯合起來,與我大梁分庭抗禮,朕需要的就是如青龍這般知災異、曉陰陽之人,江山才可固存萬載。」
「天運三十年謂之小變,百年而中變,五百年則遇大變,三大變稱之為一紀,三紀而大備。」朱溫舉杯對月,飲下了樽中的瓊漿玉液,但目光由始至終未離開青龍半刻,他就這樣冷冷的注視著觀星台的方向,將酒樽放回宋弘文托舉的雕花木盤之上,高聲道:「上神連夜操勞,朕銘記於心,必有答謝之法,只是上神觀測多日,已有半月之久,卻不
第一百三十三章夜訪觀星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