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行把門撞開後他才看見流了那一地的血。
陸宥珩坐在書桌前自殺了,他用的是平時畫畫的刀片,那傷口很深、也很長,而且是對準了動脈直接割下去的,那血把整張地毯都染紅了。送到醫院時那醫生還說,要是再晚十來分鐘這人就沒救了,那次陸宥珩的手腕上縫了十針,直到現在也還是能明顯的看到那長長的傷痕。也是因為這個,那人才時時刻刻都帶著塊腕錶。不過從那之後,陸宥珩就沒提過這件事,既然他不提別人也不敢問,都已經過去五年了,程恩宥也不知道那人為什麼要自殺。如果是因為膝蓋上的傷,他應該在幾個月前就劃了那一刀啊。但更加奇怪的是,陸宥珩出事還不到一星期陳修澈就消失了,不僅消失得無聲無息,而且還消失得徹徹底底。按照那人的脾性,他是絕不會在那個時候離開陸宥珩的,而在他走後陸宥珩就對那人的去向也不聞不問,所以幾年來程恩宥一直覺得這事奇怪得很,他有一種感覺,陸宥珩自殺這件事跟陳修澈有關,也正是因為這件事陳修澈才離開了輕靖,而且,陸宥珩,他一定是清楚那人去向的。
「恩宥,怎麼了?」
「哦,」被那人一叫程恩宥也回過神來,「沒什麼,我就是在想要不我們還是叫些外賣吧,我沒想到我哥在家,他現在也只能吃一些輕食,那些東西我完全不會做,還是買一點好了。」
「那……」
「東西都清淡得很,你能吃得習慣嗎?」
「我可以啊我都行,」夏向熙又往房間那邊望去,「但是,要不要先去看看宸珩哥啊?」
「好啊,我敲敲門。」
程恩宥在外頭敲了敲,「哥,是我,我回來了。」
裡面沒回應。
「哥,還有向熙,我留了向熙在家裡吃飯。」
還是沒回應。
一種熟悉的恐懼感又蔓延在了程恩宥心頭,那五年前的事,不會再重演吧。
「哥?你醒了嗎?」
「恩宥你打一下宥珩哥的電話吧。」
「我剛才打過了,沒人接。」
「沒人接?」夏向熙一聽也懷疑道:「那宥珩哥是在房間裡嗎?」
「我想,應該……」
應該?夏向熙打斷了這個就問:「有沒有備用鑰匙啊?」
「備用鑰匙?」
「宥珩哥現在雙腿還沒辦法走路,他不會發生什麼意外吧?」
其實程恩宥也早有此猜測,但那備用鑰匙被寧灝堃收著,現在他聯繫不上那人根本就不知道往哪兒找。
「不如,先把門撞開吧。」
「撞……撞門?」
程恩宥一聽也故作輕鬆的說:「反正只是要換個門鎖,你靠後一些,我來就好。」
然後就在這時候,房門卻打開了。
剎那間程恩宥和夏向熙都是一驚,門裡門外的三人就愣在當下的對視著。
「修,修澈學長?你怎麼在房間裡啊?」
「恩宥,小向熙?」
那人一把抓了抓自己亂糟糟的頭髮,他穿著件寬鬆的 t 恤,還有……一條短褲,這打扮怎麼看也不像是在別人家拜訪,而且陳修澈的眼睛浮腫不堪,看起來就像是剛睡醒。他喝酒了,夏向熙想,而且那整個房間裡都是濃濃的酒味。
「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那人說話綿軟飄忽,顯然就是還沒醒酒,「我當然在這裡了,我是……」
程恩宥把這人一推就走進了房間,裡面窗簾都拉上了,光線暗得很,而陸宥珩就躺在床上,程恩宥走近一看才確認這人是睡著了,又或者,應該說是喝醉了。他目光一移就看見了床褥上的褶印,看來陳修澈就躺在那人旁邊,他剛剛就是從這張床上起身的。
「陳修澈!」他拽著那人的衣領就把人抵在了牆邊,「你到底做了什麼?你把他灌成這樣你想幹什麼?」
「恩宥你要搞清楚,可不是我把宥珩灌成這樣的,是我……是我被他給灌醉了。」
「你說什麼?」
「他在這裡,過得不開心,他就是想喝醉,我是陪著宥珩的,他不想呆在這裡。」
「你說什麼!你說誰不想!」
「恩宥,好了好了……」見他掄起了拳頭,夏向熙也連忙攔在了中間,「我們不知道情況,而且宥珩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