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回程的馬車上，蘇清歡的心沒有一刻是平靜的。她該怎麼辦？如果高景行認定是她醫術不精，害了老王爺，那麼師父師娘肯定難逃一死，說不定到了最後，還會連累到母親。

    此時此刻，她到底該怎麼辦？

    蘇清歡愁了。

    蘇清歡離開之後，高景行就離開念雨樓回到了書房。

    凌封早就等在了這裡，看到高景行進來，他恭敬的俯身行禮，然後說，「主子，老王爺已經安然送到了王妃的陵寢。」

    「嗯。」淡漠的回答。

    「主子，要不要派人盯著老王爺。」

    「不必。」

    「可老王爺要是再自殺呢？」

    高景行雙眸微微眯起來，深沉緩聲道：「那就隨他吧，如果死對於他來說是解脫，我又何必阻攔。」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到了最後竟帶著一絲傷感，沉了幾秒，他再次開口，「明日把摺子呈上去。」

    凌封接過摺子，心情十分複雜，「主子，真的有必要做到這步嗎？老王爺不是還沒死嗎？」

    「他已經死了，記住了。」

    「是。」凌封應道。

    凌封滿腹不解地離開書房，迎面正好看到神色匆匆而來的凌喻，他開心的迎上去，「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看到是凌封，凌喻笑著說：「剛回來。等我和主子回報完那邊的情況，咱哥倆找個地方喝兩杯。」

    「好。」

    凌封和凌喻是高景行的左右手，他們都是孤兒，從小被跟著高景行，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這次凌喻出遠門辦事，兩個人有三個多月沒見，這次凌喻回來，凌封高興的不得了。

    話匣子一打開，就聊不完。

    最後兩個人聊著聊著，就聊到了蘇清歡的身上。

    凌封說，「凌喻你說奇不奇怪，主子向來最怕麻煩，可慕將軍一開口，主子就答應了，照顧一個女子？我現在都覺得不可思議。」

    他從蘇清歡第一次出現在王府給老王爺治病一直說到這次蘇清歡隨主子一起去念雨樓「祭拜」老王爺。

    「凌喻，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老王爺明明好好活著，主子卻那樣和蘇小姐說，這不是打算嚇死蘇小姐嗎？你都沒看見，蘇小姐從念雨樓出來，那臉色有多凝重。」

    凌喻聽完，哈哈一笑，「這還不簡單，主子是想逼蘇小姐對他坦誠身份。」

    「坦誠什麼身份，主子不是都知道嗎？」

    「他知道，是我們查出來的，他是想聽蘇小姐自己親口說。」

    「不明白，還是不明白，既然已經知道了，幹什麼還要弄這麼麻煩。」

    「你當然不明白，主子的心思又有誰能真正的明白。」

    這一夜，蘇清歡輾轉反側，等到天明的時候，她原本蒼白的容顏更加沒有半點血色了。這可把郭素懷給嚇壞了，「小姐臉色怎麼這麼不好。」

    「只是沒有睡好，不礙事的。」

    她雖然說的平淡，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郭素懷緊張道：「小姐，你身體一直不好，還是請個大夫看看吧。」

    蘇清歡搖頭，「不用了，對了乳娘，三姨娘那裡最近有什麼事嗎？」

    「小姐放心吧，四小姐重傷，三姨娘一直在照顧四小姐，不會再來找小姐的麻煩了。」

    郭素懷領會錯了蘇清歡的意思，蘇清歡也沒有再多問，她只是沒想到，蘇廣明和劉梅月這麼沉得住氣。

    看來她有必要再多添一把火了。

    現在比起揣摩高景行的心思，還不如抓緊把手下的事情弄好，對了，還要提早通知師父早做防範。

    「乳娘，我特別想吃小時候你給我做的桂花糕，你給我做好不好？」

    「好，當然好了。」蘇清歡從回府之後，一直清清冷冷的，從沒對她開口提過任何事情，那種感覺十分的疏離淡漠，現在她突然開口，仿佛又回到了蘇清歡小時候追著她要這要那的時光，郭素懷高興的不得了，「你等著，老奴馬上就去做。」

    郭素懷離開之後，蘇清歡打開了窗戶。

    她望著窗外碧藍的天，從衣領內掏出了一個紅絲線編的項鍊，項鍊上墜著一截細長的墨玉，那墨玉漆黑如墨，光潔溫潤，雕工更是精湛，竟是一隻小小的玉笛。

    蘇清歡把玉笛放在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