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倫斯的功利心和小伎倆，連帶著讓李牧對哈佛都有些看低了幾眼。

    現在哈佛在他的眼裡，已經褪去了之前作為世界最頂尖高校的那一層光環，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熟悉的銅臭味道。

    無論是勞倫斯，還是詹姆斯·基恩，都讓哈佛在李牧心裡越來越石井，像極了一件花里胡哨的俗氣衣裳。

    所以在這種心態的影響下，李牧確實不想再讓蘇映雪繼續留在這裡做交換生，還不如回國來的讓人放心。

    但李牧也知道，以蘇映雪的性格，她決定的事情，基本上不會改變主意，想讓她放棄哈佛的交換生回國，她心裡肯定也不會答應，不過還是想嘗試一下，沒想到蘇映雪果然不願意。22

    重活之後的李牧比以前更懂得拿捏好分寸，他見蘇映雪確實不願停止交換生計劃，便適可而止的不再提及。

    謝懷儒這時候從後廚出來，第一件事就是招呼大家入座，由於餐廳里並沒有中餐廚師，所以聚餐便完全以西餐來進行籌備，十餘人被安排坐在一張超長的長方形餐桌前。

    入座前，董艾順口對李牧說了一句：「李總您坐我這兒吧。」說罷，便直接讓出蘇映雪身邊的位置，來到另外一張無人的座位前。

    由於李牧坐在一側最靠邊的位置，旁邊又有一個蘇映雪，所以勞倫斯便只能厚著臉皮坐在了李牧的對面，笑著把謝懷儒也招呼到了自己跟前。

    謝懷儒眼看李牧和蘇映雪坐在了一起，心裡倒是有些煩躁，他心裡知道，李牧這次來哈佛，說是應勞倫斯的邀請，但其實應該就是奔著蘇映雪才來的。

    蘇映雪在哈佛的這些天，謝懷儒沒少關注她，不但他自己對蘇映雪格外好奇，他的姐姐謝芸也一直讓他對蘇映雪多多留心，雖說謝芸沒點名到底要他留心蘇映雪的什麼，但謝懷儒心裡很清楚，姐姐的需求無非就是兩個，一個是要讓自己做好情報站的工作，盯梢站崗；一個是希望自己能夠替她好好研究研究趙子秋的這個競爭對手。

    大家落座之後，服務生立刻開始端上各式餐點，勞倫斯放在餐廳的幾瓶高檔紅酒也讓服務生拿了出來，服務生為每個人的酒杯都倒上些許紅酒，謝懷儒便低聲對李牧說道：「李總，你說兩句吧？」

    無論是東西方的傳統，在飯桌上總要有人在最開始的時候說上幾句，按說這是哈佛的地界，是勞倫斯的主場，出於禮貌和尊重，李牧得先跟勞倫斯客套兩句，讓他這個東道主先說兩句，但李牧完全略過了他，端著酒杯站起來，用中文對在場的所有人說道：

    「在座的幾乎都是咱們人大的同學、學姐，沒有外人，所以我也就不說那些場面話了，大家能在大洋之外聚在一起實在是機會難得，我由衷的祝福大家，希望大家在哈佛的交換生日子裡能夠順順利利、學有所成！」

    說完，李牧酒杯高舉，道：「來，大家干一杯！」

    所有人大的學生心情激動，一下子全都端著酒杯站了起來，謝懷儒是華人，一聽說要一起干一杯，下意識的就站了起來，倒是旁邊坐的勞倫斯一臉不解，拉著謝懷儒的衣角，低聲問他：「謝，這是在做什麼？」

    謝懷儒這才回過神來，人家李牧說的是人大的同學一起干一杯，自己跟著站起來幹什麼，於是便急忙坐了回去，在勞倫斯耳邊低聲說道：「李牧剛才是要跟他們人大的同學一起喝一杯，華夏酒場上的習俗一般都是先共同舉杯。」

    勞倫斯心裡犯嘀咕，美國習俗也是大家一起共同舉杯說句cheers，怎麼到了李牧這裡還搞起區別對待了，先跟人大的學生乾杯？

    人大的學生們此刻一個個都格外興奮，大家一起舉杯之後，李牧又笑著說道：「咱們按華夏的規矩，三杯酒，這是第一杯，三杯酒之後大家自由發揮。」

    謝懷儒便在勞倫斯的耳邊翻譯：「這樣的碰杯他們要連續進行三次，然後才是私底下互相交流、喝酒。」

    勞倫斯微微點頭，心裡暗暗嘆氣，自己這次可真是走了一著臭棋，也是真把李牧給得罪了，李牧明天就走，在他走之前，自己說什麼都得想辦法補救一下，否則再想找機會恐怕就難了。

    飯桌上的李牧懶得跟勞倫斯搭腔，他一直跟人大的同學們說著中文，別說勞倫斯，連謝懷儒他都沒有搭理。

    勞倫斯不知道李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