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劍 二九六_頁3
妥,不無虛脫地坐了下來。
拓跋孤令人小心將蘇折羽移走,邱廣寒才不放心地問了一句,蘇姐姐她真沒什麼大礙的吧?
倒是沒有——我只怕教主對她不好,否則安心靜養便可了。關秀道。
回到屋裡的拓跋孤,語氣又淡了下去。
我跟你說說明白。他將蘇折羽放在床頭。你說你已經失去了兩個孩子,所以不能再有了;但我已經失去了三個。若說是有天意安排,那麼被詛咒的人想必是我。這個,就算我娶個七八十房,大概都沒有用。所以,若你在跟我提要我另娶別人,那麼我聽到一次,便……
他似乎是一時也想不出便怎麼樣,皺了下眉,坐下了。
蘇折羽心中悲氛漸去,止了淚,抬目見拓跋孤坐在一邊,似在沉思。
夫君……?她怯怯叫了一聲。
拓跋孤回過些神。哦。你想睡的話,睡就是。我坐這裡陪你。
蘇折羽低低地嗯了一聲,躺下身去。隔了許久。拓跋孤確定她是睡著了,才起身,向外走去。
這一瞬間,像是有無數感覺向他湧來——因為,原本的他回來青龍谷,不該面對的是這樣一場意外的噩耗。強大如他,也忽然不知該如何消化。而只能一直讓某種情緒牽著自己——向前走而已。
現今,她睡了。他可以去面對些別的了。他抬頭。程方愈立在不遠不近之處,顯然已了解透了他的心思。…
走吧。他並沒多說什麼。他也知道程方愈跟來這裡是幹什麼的。
兩人慢慢地向程家走回,步子顯得很沉重。
教主,此次事情……誰也料想不到。程方愈低低地道。其實關秀她……她昨天到今天也都沒合眼。她委實也很為此事難過,所以……
你擔心我會為難她?拓跋孤倒顯無奈。現如今青龍教中仰仗尊夫人的事情那是太多了,怕是得罪不起她。
教主言重了。程方愈忙道。但有我們能效勞的,必竭力而為。
拓跋孤只是沉默。跨入大院,邱廣寒和蘇扶風已經迎了上來。
這麼久——蘇姐姐沒什麼事吧?
總要待她睡了,我才能走。拓跋孤淡淡道。關秀呢?
自內又走出的卻仍不是關秀。蘇扶風走到近前,低低地道,既然你來了,那我回去陪姐姐吧。萬一她醒了不見你。怕又情緒不好。
拓跋孤默默點了點頭,那邊邱廣寒接話道,程夫人還在看柳使的傷呢。哥哥你既然排派她這樣的事。她怎敢不做。
我只道她已不將我放在眼裡了。拓跋孤冷笑著,向里走進。
秀秀。程方愈喊道。先出來吧,教主已過來了。
關秀的臉上頗有些訕訕的,與拓跋股打了照面,很是用力地行了一禮,道。教主,關秀適才那些話。實是不恰,願向教主賠罪,望教主……不要見怪……
拓跋孤不客氣地在上位坐了,口中道,我方才已經說過了,你的話都沒錯。不過現在我是為了別的事情來的。
他停頓了一下。我聽說——那是個兒子,對麼?
他此刻說話的語氣已不似剛聽聞噩耗時的震驚,卻反讓人覺得仍在掩飾什麼。邱廣寒只得在心中暗暗嘆了一聲。
哥哥還是在乎的。她心道。是啊,上一個沒有了,他其實就後悔了吧——這個又沒有了,還是個兒子——他必是極難過的。
關秀一聽到這般問話,雙眼立時便紅了。是……她哽咽道。一個……一個這么小的孩子,已經都長好了……
拓跋孤看著她的手比劃著夭折的胎兒的大小,忽地想起了十多年前那個同樣夭折的、也大不了多少的頭一個男孩。果然是為了懲罰我麼?他心道。奪走我那麼多重要的人,是因為我做錯了什麼事?
那胎兒現在在哪?他青著臉問道。
已葬了。關秀道。不然我怕夫人見著,會抵受不住……
帶我去看看。拓跋孤刻意壓低的聲音,到最後,竟低得要聽不見。一隻涼涼的手忽地試圖鑽入他的掌心,他才發現自己的手已握成了拳。
哥哥。邱廣寒輕聲地喊他,似是試圖安慰他。但拓跋孤卻並不轉過臉來看他。
好。關秀答應著。
葬下死胎之處,只是谷中偏僻之處,一個小小的土堆。
因為暫時還不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