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好兇猛 第一百二十八章 疑敵_頁2
能及,趙湍絕不敢有一絲懈怠、推卻,」景王趙湍坐直腰脊,正色說道,「徐懷、尚端快快坐好,但有什麼話,還請知無不言,你我之間不要有絲毫的顧忌。」
徐懷坐直身子,將几案擺正,說道:
「王稟相公溘然辭世,主戰派將臣失一巨掣,兼之宣武殘軍因朝臣暗通赤扈人而使軍心渙散——我不得不用非常手段,並將王相死汛傳開,希望以此激勵汴梁軍民及朝臣抵抗胡虜的決心。不過,赤扈人的狡詐,還是超過我等預料,沒想到他們竟然如此堅決從汴梁城外撤兵,令主戰派短時得勢就急轉直下。目前汴梁城內主戰聲音還沒能浩然成勢,屈膝乞降者卻又得以重整旗鼓,接下來朝中的形勢,依舊將不利於抗爭。要說虜兵何時會再次席捲而來,我也說不好,變數太多,涉及到朝中會不會又去找赤扈人議和;涉及到太原能否繼續堅守下去,又或者是朝中依舊堅持拱手讓出太原,叫虜兵輕而易舉掌控居高臨下之勢;涉及到契丹在西山的殘族勢力去留,涉及朝中會不會調派西軍渡河北上,接管孟衛澤潞等城的防禦,能不能在河東、河北打贏一兩場防禦戰;而党項人的取捨更為關鍵。這任何一個變數,都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的,所以徐懷無法判斷虜兵何時會再度南下,甚至朝中能足夠堅決,我們並非不能在河淮一線建立起有效的防。徐懷此時能勸殿下,便是率軍跟在赤扈人之後渡河……」
「渡河」景王趙湍遲疑的問道。
他之前卻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錢尚端乃是士臣出身,在地方歷練過十數年,頗有閱歷,但不熟悉軍政;鄧珪十數年都是到各地擔任巡檢使這樣的低級武職,還沒有機會形成戰略性的視野,張辛就更加不如。楊祁業乃楊麟之子,才二十出頭,其他守陵軍諸將都是剛從底層提拔上來的。
有誰能跟景王趙湍討論這些問題
「渡河渡河做什麼」錢尚端也驚訝問道。
「銜尾追擊北撤的敵軍,策應堅守太原等地的守軍,趁敵軍北撤,沿途收復失陷的城寨,這便能令朝中沒有藉口強召殿下返歸汴梁,而天下尚有抗爭意志之將臣士卒,也必將爭先效力殿下帳前!」
在徐懷看來,景王趙湍留在鞏縣是沒有前途跟出路的。
天宣帝一次、二次傳詔歸京,景王趙湍都可以找藉口拖延,但在虜兵北撤之後,鞏縣到汴梁快馬加鞭,最快一天能跑一個來回,天宣帝接二連三派使者過來傳詔,景王趙湍一再抗旨,天宣帝會與景王恤於父子之情,沒有其他想法
倘若天宣帝下旨給周鶴、苗彥雄、鄭懷忠等人,令他們強行收繳守陵軍的兵權,軟禁景王押往汴梁,他們要如何應對
這是他們留在鞏縣應對不了的。
即便是主戰派將臣,也會覺得在虜兵北撤之後,景王趙湍繼續賴在鞏縣不走沒有道理。
只有渡河,追著北撤虜兵的尾巴北上,一路銜尾襲擾,一路收復失陷的城寨,這才算有「將在外、君命有所不授」的正當名義。
朝中主戰派將臣受此激勵,也才能光明正大的勸阻天宣帝召回景王。
更不要說河東、河北尚有大量的城寨還在堅守,景王唯有率軍北上,才能招攬其中被殘酷戰火選擇出來的精銳力量。
「賊兵如此強盛,守陵軍這點人馬,如何銜尾追擊」錢尚端不難想像渡河北上的好處,但問題是想不想,跟能不能做,完全是兩碼事。
此時在鞏縣、偃師、孟津,苗彥雄、鄭懷忠等人雖說消極應戰,但十數萬西軍健銳還是吸引住西線虜兵主力的注意力,守陵軍無懼後路,依託嵩山北坡的有利地形游擊襲擾敵軍,勉強算是打得有聲有色。
倘若孤軍渡河北上,這些有利條件將不復存在,還要面對優勢、機動能力更強的虜兵,自保都在問題,還想銜尾追擊敵軍
「赤扈人東路軍主力渡過黃河後,必然還將從孟州、衛州往東,退回到河北北部,吞食、消化河北北部的城池,更有可能會退到燕薊地區休整,真正從軹關陘、太行陘穿過太行山北撤,與赤扈人西路軍主力會合的,主要是曹師雄、蕭干、岳海樓等降附軍及小部分虜騎——這些兵馬未必會盡數北撤,但其戰鬥力並不足畏,而我們也非是要與其主力決戰,或妄圖將他們截留下來,更多是銜尾襲擾,問題不會太大!」徐懷說道,「倘若決意渡河